玉晚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光是看他们二人神情,就知必然是出了相当严重的事,玉晚便一声没吭,老老实实地在保护圈里呆着,不给他们添乱。
很快,一道气息悄然无声的,随风来到他们近处。
这气息肉眼不可见,玉晚刚以灵识感知出其与城里的氛围截然不同,好像透出种阴寒诡谲之意,一碰便教人如堕寒窑般浑身发冷,就觉眼前忽的一亮,道真师兄送她的那朵金莲自发浮现出来。
这金莲约有手掌大小,缓缓转动间,融融金光铺洒,未知气息带来的阴冷感转瞬消散,发寒的身体得以回暖。
这显然是道真说的护身。
不仅如此,玉晚还能借由向四周蔓延开来的金光,看清屏障外的空中有淡淡漆黑色泽。
那黑色起初呈横扫之势,非常笔直,可见一路都未曾遇到阻碍,方能一点直连成线。而后金莲出现,金光挥洒,黑色便遭逢克星般一下变得混乱,仿佛砚台被打翻,墨迹到处流淌,才会淌成玉晚现在所看到的毫无章法、极其凌乱的痕迹。
玉晚抬手捧住金莲。
难怪之前跟师父说道真师兄送了她一朵金莲,师父让她一定要好好爱惜,原来金莲能耐如此之大,比她在玉族里见过的上品法器还要厉害。
单是在玉族,上品法器就至少得是炼虚期以上的长辈才有资格使用,足见这金莲有多么珍贵。
玉晚小心地将金莲往前送了送,想让挡在她身前的无沉也能感受到金光的暖意。
然后就见无沉像是感受到了,微微往后侧了下脸。
但终归没有真的回头看她。
很快,在金光的照耀下,空中的黑色痕迹逐渐变淡,直至化为虚无。
气息消失了。
用不着玉晚动作,金光自发收敛。接着金莲围绕她转了几圈,发现再无危险,方化作一束金芒回了她眉心识海。
寂归也在同一时刻撤下屏障。
不过寂归神情并未因气息的消失有所缓和,反而更凝重了。
在场只玉晚对那气息不太了解,便问无沉是什么,有何等来头。
无沉闻言,虽转身面向她,却微垂着眼并不看她,只答:“须摩提乃圣地,此城更坐落在无量寺山脚,自有无上伟力加持。”
然刚才城中却有魔气溢出——
魔气一般只出自南山。
然寻常的魔物魔修之流,连西天与南山交界之处的佛魔谷都进不得,更枉论横穿过佛魔谷,深入须摩提腹地。
“此事非同小可。”寂归肃声道,“需尽快前去一探究竟。”
无沉道:“请上人允弟子同行。”
寂归自然应允。
遂等玉晚付过茶钱,三人离开菩提树,沿魔气来袭的途径寻去。
这一寻,便到了处街头。
魔气起源显然就在这条街的某座房子里。
这条街上住的应当都是比较殷实富裕的人家,两侧尽是高墙大院,来往的车马装饰、行人衣装等也都比在别处看到的更为精致奢华。
三人才前行几步,就听一阵斥责声从不远处传来。
“你个天杀的坏种!我们家是不给你吃了还是不给你穿了,成天就知道惹事!”
循声望去,只见一座丹楹刻桷、雕梁画栋的宅子前,有位穿着绫罗绸缎,极具贵态之相的妇人站在半敞的门后,指着台阶下的少年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这辈子摊上你这么个坏种!说多少遍供品不能动不能动,你偷吃一两个也就罢了,居然还把香炉给推了,你知道这是多大的果报吗?你,你简直要气死我!”
细听并无什么脏字,但放在西天里,已然能算作是骂得很难听的话。
台阶下的少年全程面无表情。
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俨然早就习惯了。
妇人骂完一通,喘口气欲接着骂,却不经意转眼瞥见行来的寂归三人,当即眼睛一亮,红血丝都淡了。
“寂归上人!”
妇人忙不迭走下台阶,对寂归合掌行礼。
随后自我介绍说夫家姓荀,她为当家夫人。
寂归回礼:“荀夫人。”
有寂归和无沉在,这种场合犯不着玉晚开口,玉晚便打量起荀夫人身后极为富丽堂皇的宅子。
没记错的话,上次跟梅七蕊进城,梅七蕊同她说起城里的奇闻异事时,有特意提过荀家。
说荀家是非常有钱的人家,有钱到什么地步呢,须摩提好些地方供奉的金身塑像都有荀家出资出力,平日也经常施粥施药,救济穷苦百姓,妥妥的大善人之家。不过荀家最出名的不是这个。
而是养子荀蜚。
据说这荀蜚,刚进荀家第一天,就令荀家少爷掉下假山,摔了个头破血流;然后没隔多久,又令荀少爷从房顶栽落,险些残废。
往后数年更是如此,荀少爷受伤简直成家常便饭,没死都是命大。
一问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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