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所以他应该感谢我呀,是我救了他!”
林致盛仍然没有半点反应,脸部的肌肉板结成一整块,而是林思齐十分浮夸,像一个唱独角戏的小丑。
林思齐本想刺激林致盛,却被林致盛的态度激怒了,指着鼻子骂道:“你别在这装什么悔不当初,真心悔改!假不假啊!!林辞眠已经死心了,他对你的这些举动只会觉得莫名其妙,你在他眼中低贱得像是路边的草,他看都不会看一眼,还好他有素质,不会一脚踩上去,若是换作我,我一定会狠狠地报复林家,让你们付出代价!!”
林致盛不想再看到林思齐丑恶的嘴脸,重重地闭上了眼,他外表平静,但心却像是撕裂成了两半,疼到几乎麻木。
林思齐说得没错,他现在做的一切对林辞眠无益,只不过是自我感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对林辞眠之前的痛苦熟视无睹,但林辞眠离开林家后,他像是在一场梦中醒来,才发现过去的一切触目惊心,已经酿成了不可悔改的苦果。
林致盛从小对自己要求很高,也有很强的自尊心,但这段日子,他对自己产生了浓浓的怀疑,虽然外表还保持平静,但他的整个人都已经碎了,无法拼合在一起。
他找不到答案,也无法找到答案。
他同样也是书中的一个角色,人设便是如此,但林辞眠的改变产生的连锁反应,林致盛原本遵循的“程序”不见了,他才会改变,但又无法理解自己之前做下的一切。
已经太迟了,太迟了!
林致盛何尝不知道,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有多过分,现在的悔改又虚假得令人作呕,所以他忍受着心底的痛苦和后悔,日夜被火煎烤着,都没再去打扰林辞眠,也不让林思齐他们去联系林辞眠。
这是他唯一能为林辞眠做的了。
而林思齐的话又揭开了林家最后一块遮羞布。
是啊,他们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强势又冷血的父亲,软弱又虚伪的母亲,以及他这个瞎眼的哥哥,他们只会成为林辞眠的负担,而所谓的亲情和家庭不过是一个牢笼,或者是名正言顺利用林辞眠的借口。
林致盛再睁开眼时,眼睛空洞,所有的情绪都从他身上消失了。
林思齐的性格已经扭曲,满心怨念,整个人已经癫狂,但他看到林致盛的眼神时,被吓得闭上了嘴,身体僵硬。
“你说得对,辞眠不应该有这样的家人,而我们……”
林致盛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却透着深入骨髓的寒意,让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终将付出代价。”
没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做,林辞眠不愿意出门,脑海中也没有资源和人脉这个概念,尽管他现在已经被推到了很高的位置,他在整个圈子里仍然属于“查无此人”的状态,这是他主动选择的,几乎没有人能够联系上他,更别说是见面了。
林父林母也不例外。
林父最初没能联系上林辞眠时,并不慌张,觉得他们是血脉至亲,林辞眠作为儿子,肯定会给他这个父亲脸面,再过一段时间,他会主动联系家里,届时就能缓和矛盾,让林辞眠回到林家。
等待的第一天,林父泰然自若,不知从哪来的自信,笃定林辞眠一定会回来。
等待的第二天,林父频频看上手机,但想到做父亲的尊严,没有拉下脸面,再给林辞眠打电话。
等待的第七天,林父终于认清现实,努力掩饰慌张,试图通过其他途径联系林辞眠,却都失败了。
整个林家都笼罩在焦虑的气氛中,林父脸色黑沉,吓得林母大气不敢喘,生怕再惹怒林父。
林父一直把小儿子当成人生的一大败笔,被抱错的十几年,林辞眠被养得充满穷酸气,素质低下,完全上不了台面,如今小儿子终于“有用”了,却无益于林家,这让他十分憋火,仿佛被抢了一大笔生意。
林父在生意场上雷厉风行,手段狠厉,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思考了几天后,把主意打在了晏时樾身上。
林辞眠跟晏时樾在一起,那他也算是晏时樾的“半个父亲”,晏时樾也是要脸面的人,不可能冷落他。
但林家和晏家的差别太大,不在同一个圈子,林父很难见到晏时樾,他拉下脸,拜托了很多人后,才终于得到了机会。
单看年龄,晏时樾对林父来说,只是个小辈,但两人的地位决定了他们的身份,林父不敢怠慢晏时樾,甚至情不自禁地心生畏惧,等晏时樾身边无人后,他才端着一副笑脸走了过去,借着林辞眠拉近距离。
“你好,我是辞眠的父亲,犬子不太懂事,这一段时间拜托你照顾了。”
晏时樾的视线这才落在林父身上,神色淡然地说道:“辞眠很好,没有麻烦我。”
晏时樾城府太深,林父无法从他脸上揣测到一丝情绪,但能感觉到晏时樾很护着林辞眠,附和道:“是啊,辞眠是我最懂事最优秀的孩子,我以他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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