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钟传洁而去。
在距离他们十几步远时,蛮牛便看到了她,立时不善地站直身体,充满敌意地看她。
钟传洁伸手扒拉了一下蛮牛,随即也站直身体,直对着走来的易警官。
“你在等我?”易家怡问。
“我并不知道来盯梢我的会是易警官。”钟传洁脸上有千金小姐惯有的矜持表情,她不需要做出骄傲的样子来抬高自己的身价,便已让人觉得她并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否定掉家怡的话后,她又笑了笑,从斜挎在身上的lv包包里掏出几张剪报,上面赫然印着易家怡的照片,“但我想好了,如果我发现警察,会跟对方讲明,我想见一下易警官。”
“……”家怡与钟传洁对视了几秒,目光望见后面商场里一家咖啡厅,正是上班时间,咖啡厅里只有零星几个人,似乎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去坐坐吗?”
“ada请客吗?”钟传洁歪头露出个克制的笑容。
“没问题。”易家怡点点头,率先推开商场的玻璃门。
蛮牛看一眼钟传洁,虽然似乎不认同大小姐的行为,但还是伸手撑住易家怡推开的玻璃门。
这间咖啡厅并不算很高档,但胜在干净宽敞,当易家怡三人坐在角落时,四周空置的座位成为天然的隔档,足以保证他们交谈的隐秘性。
三人点好咖啡和点心后,家怡看了看坐在钟传洁外边、一脸防备的蛮牛,才问钟传洁:“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易警官,我看了些香江报纸,发现你好像是个好厉害的神探,昨天见到你,我感觉你很认真,是真正想要破案的人,所以我想跟你聊一聊,或许会对捉住杀死我哥哥的真凶有益处。”钟传洁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我是否知道一些对你有益的话,但我也不想一直呆在家里了。”
“你想让我再录一次口供?”家怡挑眉。
“是的。”钟传洁点了点头,“爹地不许我和妈咪对外人讲太多,他希望我了解自己的身份,从哥哥死的那一刻起,担起家族的重担,做一个他期望中的人。”
钟传洁垂眸看向自己昨天刚做过的指甲,一边搓指甲,一边道:“ada,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个家里,最想知道哥哥死亡真相的,可能就是我了。”
“什么意思?钟先生和钟太太不想知道吗?”家怡摊开自己的小本子,决心做一个好听众。
“妈咪已经没有儿子了,就算捉到真凶,也改变不了这个现状,她是个很务实的女人,她现在想的只有让我立即得到爹地的信任,能够顺利接掌家业。”钟传洁抬眸,状似天真地朝着家怡笑笑,“你知道的,我们这种家庭……利益太大了,大到亲情也拼不过。所有人都会先想利益的。虽然我爹地和妈咪感情很好,一直没有莺莺燕燕打扰我们,但谁知道爹地在外面是不是真的没有私生子呢。妈咪好担心哥哥死后,会忽然冒出一个私生子来继承爹地的家业,那她和我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嗯,至少没有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阔太太生活喽。”
“钟先生呢?他也不想知道真凶是谁吗?”家怡微微皱起眉,心里忽然燃起一些不安。
“爹地有一些想知道吧,但他也有其他立场的,你没有想到吗?”钟传洁忽然反问,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似含着些讥诮:这样明显的事,你们警方都没猜到吗?
“……”家怡微微皱眉,并未接话。
钟传洁撇眉笑了笑,“爹地之所以激流勇退洗白自己,很大比例是为了哥哥。但爹地也知道哥哥是个什么人啦。”
“什么人?”
“ada,你看过《红楼梦》吗?”
“当然。”家怡点点头。
“哥哥就像贾宝玉,不过他不是含着玉出生啦,是含着黄金出生的,我们家也金碧辉煌的,那一代人都喜欢金灿灿红彤彤的东西喽,大富大贵嘛。”
钟传洁讲话有些东拉西扯,但家怡没有打断她,想要听到更多、更全面的关于钟家的事,以去判断钟大志带领的前和义会的动向,以及案件受害者钟传涛的情况。
顿了几秒,钟传洁继续道:
“各个就像生活在现代的贾宝玉,从小娇生惯养,家里所有人都围着他传。所有人都喜欢他,所有人都害怕他,他要什么就有什么……从出生起,看到的就只有笑脸。
“原本我跟他也差不多,可我是女儿嘛,不用被留在爹地身边当做继承人那样培养,12岁我就被送去英国了,踏上异国他乡那刻起,我才见识到什么是真实的世界啊。身边不再全是对我谦让、礼貌、尊重的人……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才知道,大多数人从出生开始就会遇挫折,摔倒过,于是明白走路要看路;被人凶过,于是知道与人相处时要警惕,有时要摆出很凶的样子避免他人欺负,有时要摆出和善的样子避免冲突;失败过,才知道什么是羞耻,从受小的羞耻开始学习如何处理羞耻这种情绪,渐渐培养成连大的羞耻和失败也能承受……
“可惜我没有这样的经历,你知道一个一直处在绝对无菌环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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