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还?是没忍住,对着送他出门的云珠进去说了一句:“皇阿玛是一时新鲜,您别忧心。”
说完,胤禛扭过头飞快地走?了,脚步匆匆的好?像有恶人在追。
云珠愕然,想着胤禛憋红的脸,失笑出声。
康熙对王氏到底是不是一时新鲜,云珠从没放在心上,自江南回来后,云珠一心教养着几个子女,和她们修复感情,永和宫外的事?情,和她毫不相关,只隐隐听说,钮祜禄贵妃为了王氏入宫一事?,很是将康熙劝谏了一番,在那之?后,康熙对王氏的热情,确实熄了下来,虽然还?是喜欢,但?也只是喜欢罢了。
柳絮纷纷扬扬从空中洒落,桃花杏花海棠花在枝头盛开又坠落,蝉鸣声起,盛夏已至。
紫禁城的夏天,总是难熬的,四四方方的天里,密不透风,冬日里存着的冰从地下翻出,放在冰鉴里散发着沁人的凉意,这才?将暑热缓解一些,然而乌希那几人到底年幼,屋子也不敢放太多的冰,到底还?是热的。窗边的榻上恹恹地躺着几个孩子,年幼的塔娜猴在云珠身上,苦着脸问道,:“额娘,太热了,不能再多放几个冰鉴吗?”
“不可以,你们太小了,冰鉴再多就要得病,那可得吃苦汤汁子。”云珠笑意嫣然,却拒绝了塔娜的请求,乌希那眼睛中希望的光芒,也黯淡下来,她想起宫中这些天的传言:“额娘,我听说皇阿玛在郊外修了园子避暑,我们能住过去吗?”
云珠摇着扇子的手一顿,她悠悠地望着天空,弯弯的月儿?旁,星光黯淡,燥热的夜风呜咽而至,很是苍凉。
“皇贵妃娘娘病了,再等等。”云珠叹息一声,淡淡和乌希那说道。
乌希那失望不已,皇贵妃娘娘已经缠绵病榻许多年了,要等她病好?才?能去园子,还?不知要等多久。
然而这次,乌希那却理解错了云珠的意思,她说的再等等,未必是等皇贵妃病好?。
六月里,景仁宫便传出消息,皇贵妃病重。
自从生?下小格格后,皇贵妃气?色便一直不太好?,等到景仁宫格格夭折后,更是将皇贵妃精气?神都带走?了,早些年在后宫里飞扬跋扈的佟佳皇贵妃彻底沉寂下来,闭门不出,时不时便要病上一场。
这次景仁宫又传出皇贵妃病重的消息,云珠本以为是例行?公事?,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皇贵妃病丝毫不见气?色,太医院隐隐透出口风,请景仁宫准备后事?。
那天康熙走?进永和宫时的场景,云珠至今还?记得。
那时一个温柔的夏夜,微风吹拂着,远远地将荷花的清香送来,云珠正拿着针线,为塔娜和胤祯做个小肚兜,免得入了暑天,穿多了捂出痱子。
正是这个时候,康熙挥退宫人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很是奇怪,介于难过、遗憾、不可置信又无?可奈何之?间。
“万岁爷。”云珠将针线放下,温婉笑着迎了上去,随着年岁增长?,康熙这么不打招呼便直接来永和宫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云珠也不像早年一般,在躺上床铺之?前,都要保持妆容的完整,以免康熙的突袭,梳洗过后,总会换上最舒服的家常衣裳,将束缚了一天的头发披散下来,见着康熙,她也不见惊惶,就这样家常模样,笑着请康熙坐下,再无?早年间的拘谨。
对着这幅模样的云珠,康熙沉甸甸的心,也放松了下来,他接过云珠亲手泡好?的茶,喝上一口,深深叹息出声。
“万岁爷,何事?让您如此忧愁?”云珠与康熙正对而坐,她望着康熙紧缩的眉头,亦跟着提起了心。
“这茶不够味,朕记得你这儿?酒不错,拿酒来。”康熙将被子重重放下,长?吁出声。
云珠眼角一跳,忙吩咐着小欢子去小厨房将梨花白取来,又吩咐着秋菊将小碳炉点上,将小酒壶放上去慢慢加热。
“这么麻烦干什么,直接喝便是了。”康熙不耐烦等,便要伸手拎过酒壶倒酒。
瓷白的手轻轻搭上古铜色的手腕,云珠没有用力,却将康熙的动作制住,她看着康熙,温和却坚定:“冷酒伤身,伤心人更不能喝冷酒。”
康熙定定地盯着云珠,好?半晌,颓然地将手挪开:“你是如何看出我伤心的。”
云珠轻柔笑着,似水的眼眸注视着康熙。
康熙也不要云珠的回答,他望着碳火跳跃,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伸手拎起壶,这次云珠并未阻拦,温热的酒倒入酒壶,溅出的酒溢到桌子上,酒香四溢,就着这酒香,康熙将这温酒一饮而尽。
随即又伸手急急倒酒,云珠不再劝阻,只自己也斟上一杯,慢慢地啜饮着。
云珠一杯尚未喝完,康熙又是几杯酒入腹,很快,一壶酒便一饮而尽。
“再拿酒来。”康熙对着外面吩咐,小欢子忙掩住诧异,又送了壶酒上来。
碳火明明灭灭,康熙望着跃动火光,神色难辨,在等着酒热的时候,康熙带着醉意,微熏地说道:“朕欲再立后。”
啪地一声,云珠拿在手中的鎏金小酒杯脱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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