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衍闻言呼吸一滞,水杯砸在床上,瞬间洒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纪光山眼疾手快,按住了滚到床沿上的玻璃杯,姜哲衍这才反应过来,慌乱地道歉:“对不起,我刚才……”
“没事没事,这点水放暖气片上烤烤就干了。”纪光山把杯子搁在床头,捧起打湿的被褥朝暖气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纪光山没来得及回头,身后便伸出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他紧紧抱住了。
姜哲衍深深吸了口气,趴在纪光山肩上。
从昨晚开始,清醒的每一分每一秒时间,姜哲衍都在思考那次和纪光山在网上的对话。
他以为自己要失去他了。
但好在纪光山并不是这样的人。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是自己没有弄清楚。
姜哲衍打算等身体恢复后再慢慢询问这件事,而现在,他想做事情只有抱着纪光山,为隐瞒自己的病情,为这段时间的冷落道歉。
“学长?”纪光山被他抱得很不自在。
姜哲衍不但没松开他,还把手绕到了他的腰上:“光山,你的嘴一点也不笨,和我说话不要有顾虑,真的。”
因为真诚是能打动一切的法宝。
纪光山拘谨地扭了扭腰:“粥应该煮好了,你吃点东西继续休息。”
“那你呢?”姜哲衍看了眼屋里的挂钟,“我来你家借宿,可不允许主人睡沙发。”
纪光山看着那团深色的水渍,无奈叹气:“柜子里还有一条被子,本来我打算和你各睡一边,但如果这被子今晚烤不干的话……”
“那就烤不干吧。”姜哲衍揽着他腰晃了一下,仗着纪光山宽容自己,像三岁小孩一样胡作非为。
第42章 做噩梦了?
纪光山把被子拆开后,发现里面的棉花湿了一大块,放在暖气片烘了好几个小时,还有股湿哒哒的感觉。
“我觉得你还是等天晴了拿出去晒一下比较好。”姜哲衍喝完纪光山煮的粥,状态有所好转,甚至好心地帮他出主意。
纪光山无奈地从衣柜里捧出另一套被子和备用枕头。要不是看在姜哲衍生病的份上,他肯定会把手里的枕头砸过去。
“手怎么样了?”
姜哲衍抬起右手,尝试活动了一下手指。手背传来一阵麻木的钝痛感,疼得他又垂了下来:“还肿着。”
纪光山又从他万能的衣柜里拿出一个电热水袋:“我在卫生间放了套新牙具,你洗漱好过来休息。”
姜哲衍走到洗手台前,发现他还帮自己挤了牙膏。等他洗漱完,热水袋也充好了电。纪光山让他把手自然平放在上面,调整好位置,从另一边爬上了床。
“事先申明一下,我一个人睡习惯了,如果你半夜发现被子不见了,直接卷回去就行。”纪光山给他打预防针。
吃完焦虑症的药,姜哲衍的头有点晕,闭着眼睛胡言乱语:“没事,我的质量大,你卷不过我。”
“你是想在梦里和我拔河吗?”纪光山忍不住吐槽。
姜哲衍笑了笑:“听起来是一个有趣的梦。”
纪光山见他快睡着了,便没再接话。等热敷时间到了后,他取走了姜哲衍手边的热水袋,关掉了床头灯。
屋里陷入黑暗,只剩耳边轻微的呼吸声。纪光山听田子真说,姜哲衍之前熬了五六个晚上,现在看他睡得这么香,总算放心了些。
第一次和他同床,纪光山还有些拘谨,直挺挺地躺在床里,祈祷今晚千万不要掀被子。
然而过于安静的夜晚,总会滋生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
纪光山指着身边的空位,转身问后桌:“子铭最近是在家闭关考雅思吗,怎么一直不来学校?”
扎着高马尾的女生闻言放下笔,警惕地看了一圈:“你不会真以为他要出国吧?”
“什么意思?”
“他跳楼了啊!”女生刻意压低了声音,“领导这么说是为了稳定学生情绪。但其实大家都知道,刘子铭早就不想活了。”
“怎么可能?”纪光山看着那张空桌子,怔怔地摇头,“他怎么会……”
“被家里人逼的呗。”
到最后,他和同学的对话变成了一个人的声音。纪光山分辨不出说话的人是谁,只听到尖锐刺耳的声音在脑中循环。
“你不是他的室友吗,连这都没发现?”
“纪光山你好单纯,别人说什么都信。”
“听说是从十七楼跳的,那么高,一定很疼吧。”
……
半梦半醒之际,姜哲衍的腰被撞了一下,身上凉飕飕的,一床被子已然不见踪影。
巨大的动静很快了惊动姜哲衍,他坐起身子往一旁看去。
纪光山背对着他,腿和被子缠在一起,脚趾紧紧地蜷曲收缩,身体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这是做噩梦了?姜哲衍轻轻推了他几下:“醒一醒,光山,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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