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心中着实不快,原本要给宁轩阿兄道歉,不但没有道成,连辛辛苦苦做的透花糍也没有送出去,万不能再被林海逮到,又挑她错处来怪责。
林温温今日是头一个离开扶云堂的,所以并未听到林海望着她仓皇而去的身影时,当着众人训责出的那句话。
“跑那么快,生怕别人不知她不喜读书,这个三娘真是……”
顾诚因的急咳声打断了林海的话,他一面掩唇咳着,一面提着食盒朝外走。
等他出来,林温温还未走远。
他今日的确是要道谢的,只是不能在此处,毕竟身后还有那么多眼睛看着。
回凌云院的路上,林温温瞧着廊道幽静无人,终是忍不住,委屈巴巴道:“宁轩阿兄肯定很喜欢二姊做的毕罗,不然为何还要同旁人分享?”
也不等珍珠回话,林温温自己便开始发起牢骚。
“我就不明白了,那个羊肉毕罗,有什么好吃的,一股羊膻味儿,闻得我头都要晕了,怪不得先生今日讲的东西,我一个字都没记住,想来就是被那膻味熏的!”
其实这等勋贵人家,对仪容尤为注意,平日只要进过食,都会清口洁齿,便是羊肉有膻味,也不会真的沾染到能将人熏晕的地步。
林温温的这番话明显就是带了情绪,趁周围无人便故意乱诌。
“那毕罗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有什么好炫耀的,我……”
一道忽然闯入视线的身影,让林温温的话音戛然而止,脚步也即刻顿住。
来人上前一步,朝她行了一个平礼,道:“今日在此特地等候,是想对三娘子道一声谢。”
廊上莫名其妙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林温温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的。
不得不承认,她的这个顾家表兄,的确生得极为俊朗,那年轻儿郎们皆不喜的苍色长衫,穿在他的身上,倒显出了清风明月之感。
可即便如此,林温温还是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她不敢多瞧,便连忙垂眸,心道应是昨日给他送药的缘故,干笑道:“不必谢,表兄身子早些好才是要事,若那些药喝完,还没有好利索,不用和我客气,我再给你买,总之,你那咳疾,得赶紧治好了。”
提起他的病,林温温就开始忧心,生怕和顾诚因面对面而站,被传了病气。
说完话,她便垂下头,便暗暗憋住气。
以为顾诚因说完话就该走了,可他不仅没走,还又开了口,“不只赠药一事,还有今晨的透……”
顾诚因还未说完,喉中又开始发痒,林温温小脸已经憋得通红,她实在要憋不住,一听到顾诚因咳嗽起来,彻底害怕了,什么也没说,直接拉珍珠快步朝廊下跑去jsg。
顾诚因不明所以,一面掩唇轻咳,一面还想挽留她,试图将话说完,“是那,咳、透……咳咳,透花……”
然而青才却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袖,语气中隐含激动地对他道:“郎君莫要说了,那三娘子好像是……是羞了!”
“羞?”顾诚因讶然。
青才眉眼含笑,在自己的脸颊上敲了一下,“不然三娘子的脸为何会那般红?”
作者有话说:
林温温:你不要过来啊!
第7章 第七章
◎怪怪的◎
顾诚因原本只想按照应有的礼数,对林温温表达谢意,并未想旁的事情。
经青才这样一说,他才意识到三娘子方才当真是脸红了,且还一直垂着眼睫不敢看他。
这样的情景顾诚因是经历过的,只因他的这张脸的确生得好看,光是西市几家铺子里帮活的小女娘,每次看到他都挪不开步,有胆大的,甚至直接拦了他的路,做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她们的脸颊,无一例外,通红无比。
方才的三娘子……似乎也是如此啊。
顾诚因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微眯着眼,又朝那身影消失的地方看了看。
一回到流景院,青才的话匣子便打开了。
“我就说三娘子平白无故为何要对郎君这般好,敢情是对郎君动了心,这可怎么办啊?”
刚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青才很是兴奋的,三娘子的美貌可是名动上京的,他家郎君自也不用说,两人往那里一站,实实在在一对儿璧人,看着万分养眼。
可回来这一路,他越琢磨越觉得害怕。
“三娘子可是二房独女,冯娘子将她看得那般贵重,断然不会应允的啊!”
青才走进屋,将书袋挂好,一边打水洗手,一边忧心忡忡地摇起头。
“我记得话本里就有这样的事,小娘子爱慕郎君,可家里不允,两人情比金坚,最后只能约定好一道私……”
“青才。”顾诚因幽冷的声音将那“逃”字给堵了回去。
青才有时便会这样,想起某些事情,就会自己碎碎念,也是这院里太过冷清的缘故,顾诚因也不会阻他,偶尔也会挑一两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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