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济见颜东铮脸色不佳,怕他混起来耍酒疯,忙劝道:“行了、行了,别念叨了,咱们赶紧上去回农场,几个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到农场一问,孩子都已经找回来了,小李和张开济俱是松了口气。
“孩子找回来就没事了。”张开济道,“颜东铮你回家换身干净衣服再去医院吧,别孩子还没照顾你先病倒了。”
颜东铮微一颔首,冲两人道了句谢,依着原主的记忆,拿着手电回到了知青点。
一家五口,分了间十来平的屋子。
两口子日子过得倒也精细,前后用两米来高的竹篱分成了内外两间,外间放着桌椅盆架;内间两张床,中间过道的尽头放着个找人做的杂木箱,杂木箱上撂着一个皮箱和一个藤箱。
皮箱是原主下乡当知青时从家里带来的,藤箱是他妻子沐卉的。
由此可见,双方之间的家庭差距。
颜东铮暂时无暇去想这些,搭眼一扫也就过了,打水擦洗了番,换套干净的衣服,撑着伞,便急急去了医院。
问清秧宝在哪,颜东铮推开门,悄悄走了进去。
怕影响人休息,没开灯。
颜东铮推开手电,拿手虚虚捂着,没那么刺眼。
三张床,只中间那张被下的人儿小小一只。
颜东铮轻轻走近,探头打量着秧宝的眉眼,方才洗漱时他对着盆架上的镜子看了眼,原身这张脸跟他前世有七分相似。
秧宝跟明珠看起来亦是像了七成。
“明珠是你吗?”
秧宝昏昏沉沉间听人唤她“明珠”,唇角一翘,喃了句:“丞相爹爹。”
颜东铮手一抖,几乎拿不住手电,看着她似悲似喜,半晌,将手电扣在桌上,欠身在床边坐下,轻轻蹭了蹭她的脸蛋,有些烫,颜东铮霍地一下站起来,去值班室找人。
第3章
陈医生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颜东铮他哪会不认识,来农场几年,几乎月月都来找他缠磨着开病例,烦都烦死了。
只是,这会儿看着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身正眼正,衣服穿得规规矩矩,钮子扣到了上面最后一粒,说话不疾不徐,平静淡然,温和有礼,哪还有往日吊儿郎当,不着四六的样子。
“颜东铮……”陈医生犹豫着。
“陈医生有话请讲。”
陈医生:“……你这样我倒是有些不习惯。”
颜东铮眉眼微闪,伸手解开两袖和颈下的钮子,袖子一捋挽至手肘上下,双手插兜,身子斜斜一站,眉毛微抬,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样呢?”
陈医生无语地点点他:“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在我面前装相,原来也是得到消息了呀。”
颜东铮扬眉,虽不知道陈医生说的“消息”是什么,却没有多言。
多说多错,他虽有原主的记忆,跟他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硬要装成原主,有点难。
他身上的壳是由成长环境,学识、见识、官场经历组成的,一朝打碎,他还是他吗?
“你既然没有报名参加高考,想来也是打了回城名额的主意。这次名额,我们连分了十个。秧宝脚踝上的毒素发现时已经蔓延至小腿,我医术有限,没有办法帮她清除干净,我给你开张转院证明,天亮后,你拿着找连长,为了孩子,相信他会给你一个回城名额。沪市中医院的陆铭大夫,一手针灸拔毒国内无人能及,到了沪市你带秧宝去找他。”
颜东铮一愣,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给自己这么大一个人情,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秧宝的脚重要。
道了句谢,颜东铮双手接过转院证明,跟陈医生借了本毒物百篇,拿着回了病房。
护士已经给秧宝挂好水离开。
她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着,身上发着烧,按陈医生的说法,毒素不清,低烧难退,水的作用不大。
颜东铮探身摸了摸秧宝的额头,微有汗意,颈下后背更是一片潮湿。
请值班护士帮忙照看下秧宝,颜东铮又回了趟家,翻找出秧宝的衣服、小毛巾,提上暖瓶、搪瓷盆和饭盒,带上钱票。
想到原主还有两个儿子在医院,迟疑了下,颜东铮又转身回去,给俩人各收拾了套换洗衣服。
医院食堂供有热水,两分钱一瓶。
颜东铮打一暖瓶,倒些进搪瓷盆,兑上凉水,端进病房请护士帮忙给秧宝擦擦身子,换身衣服。
他则拿着两套衣服去了隔壁病房。
一间病房三张床,医院为了好照顾四个孩子,这间加了张小床,俞舒雅睡在最里面,张兰坐在床头守着,见他进来,起身招呼道:“颜知青来了。”
颜东铮微一颔首,走到颜懿洋和颜竟革两床中间,左右看了看,俩人吃过退烧药,这会儿睡得正沉。
张兰看着他手里的衣服,忍不住抱怨道:“几个孩子太淘了!跟几辈子没见肉似的,撵着只小黄麂跑去了东山,眼见大雨倾盆还不见回来,累得韩连长他们带人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