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澈,雪花一点一点的落下,落在年轻的少年和少女?身上,嬉笑怒骂,是他看到的最后的美?景。
裴清泉脸上挂着笑,定定地看了他们很久,然?后缓慢闭上了眼。
等到裴桑榆浇完所有的花,才回过头,狐疑说:“哎,你?把外公弄进去,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周瑾川愣了下,把修花剪放到了一边,大步走过去。
弯腰想要把他背起来的时?候,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裴清泉的表情太平和,呼吸也像是静止。
他沉着眼摸上老人的脉搏,已经不?再跳动?,像是旁边那颗树上的枯叶,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裴桑榆还站在远处嘟囔说:“快背啊,愣着干什?么。”
周瑾川边拨着医院电话?,边斟酌言辞,好一会?儿才哑声开口:“桑桑,外公他…”
“啊?怎么了…你?…”裴桑榆一头雾水朝着他走过去,走到一半,突然?心跳停了半拍。
然?后大步跑了过去,踉跄着扑到他身上,手指缓慢放到他的鼻边,颤抖得几乎要失去镇定。
“叫救护车,周瑾川,快叫救护车!”裴桑榆眼泪毫无预兆往下砸,声嘶力竭哀求说,“你?快叫医生救救他…求你?了…”
周瑾川别过脸,强压着镇定跟医院沟通完现在的情况。
才蹲下去抱住几近崩溃的裴桑榆,低声说:“医生马上过来。”
裴桑榆麻木地晃着裴清泉的手,大声骂他:“装什?么!你?快给我醒过来!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别给我装睡,你?快起来!”
“你?镇定一点。”周瑾川把她扣在怀里,抚着后背安抚。
“我镇定不?了,他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我怎么镇定啊…”裴桑榆抓着他的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就是让他回医院,他非不?肯……他就是不?听话?…”
周瑾川把她抱紧,一遍又一遍苍白安慰:“好了不?哭,没事。”
其实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就算是医生过来,多半也无力回天,之前那次手术就已经初见端倪,可是这样残忍的话?他没办法跟裴桑榆讲。
医生来得很快,裴清泉被抬上担架的时?候,从他的怀里掉出来一封信,或者说,遗书?。
周瑾川想,可能他已经预感到了这一刻,所以提前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裴桑榆却不?肯看,只是一遍又一遍求着医生:“你?们救救他,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小姑娘哭成这样,前来的医生看惯了生离死别也不?忍开口。
只是飞快开回医院,然?后送进了抢救室。
等待的时?间里,裴桑榆无声的流着眼泪,麻木蹲在墙角,一眼不?眨地盯着那扇门?。
周瑾川弯腰把她抱紧怀里,只能沉默着陪着她。
“他会?没事吧,刚刚还好好的呢。”裴桑榆喃喃自语,“刚不?是还在说话?吗?还在开我们俩的玩笑,肯定没事,小老头就知道吓唬人。”
周瑾川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转头看向抢救室的方向,在心里祈祷一个奇迹。
只是这个世界上的奇迹太少了,生老病死才是人间常态。
当那扇门?重新打开的时?候,医生只是很抱歉的说:“请节哀,保重。”
裴桑榆大脑变得空白,转头问周瑾川,通红的眼睛尽是茫然?:“什?么意思啊?”
周瑾川把她扣进怀里,停顿了好几秒钟,才哑声说:“桑桑,外公走了。”
“我听不?懂。”裴桑榆眼泪止不?住,哽咽说,“我听不?懂,走了是什?么意思。”
“外公他至少是很高兴的离开了,他是笑着的,走之前也如愿见到了你?,应该没有遗憾。”周瑾川斟酌着言辞,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一字一句砸进耳朵,再拆分?,终于听懂了含义。
裴桑榆一瞬间收了眼泪,像是灵魂被抽空了似的。
周瑾川心疼地擦着她的眼尾,低声说:“你?要是难受就哭,我陪着你?。”
裴桑榆茫然?地看着他,眼神空洞、语无伦次:“他…他怎么能就这么离开我了,他连声招呼都不?打…对了,信呢,我倒是要看看他写了什?么……”
周瑾川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那封遗书?:“你?确定要看吗?”
裴桑榆轻点了下头,表情麻木。
手脚僵硬着拆开了那封手写信。
桑榆:
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跟你?无声的告别。
我在这里没有太多的念想,一个是你?妈妈,一个是你?。
原谅我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女?儿,以至于连累你?小小年纪也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真?的很抱歉。但我又感谢她,莽撞的生下了你?,让我有一个这么懂事听话?的小朋友。
可惜我们相处的日子太短,最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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