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实验室大门开了。
看着来人,张清安稀奇的挑了挑眉,背靠在门框边,双手插兜,赫然一副贵公子的做派。
“有事?”
顾暖大拇指扣着食指的指甲,咬了咬唇,“我找到白莉了,她脑袋受损伤严重,想请你帮忙,条件任你开。”
垂眸一瞬,随即抬起眼睫,张清安站直身体,什么都没说,掉头走进实验室关上门。
顾暖抿唇,果然还是吃了闭门羹。
转头正要转头离去之际,实验室大门又开了,张清安提着一个特制箱走到她身边,细长而深的眼眸中写满促狭。
“条件我先收下,日后再说。”
张清安先一步下了楼。
顾暖见状,眉梢染上喜色,连忙跟着跑下去。
走在路上,张清安颇为得意的道:“关键时刻想起我的好了吧。”
和顾暖待在一起,张清安总是会少一些架子,多了几分真诚在其中。
顾暖瞥了眼旁边的人,“少来,我可没忘记你当初带着算计接近我。然后把一一那个孩子坑进去的事情,一码归一码。”
张清安撇嘴,“好啦好啦,我知道。”
顾暖正要出去时,碰上了出门买菜的包猛,他出声叫住人。
“顾暖,天儿不早了,你要去哪儿?”
“老包,林晚能交给你照顾一晚上吗?另外明天得辛苦你去医药站请秦峰霆到家里给林晚复诊,我这两天有事走不开。”
“可以啊,上官晒伤很严重,得养上一周左右,我们团队也暂时不会出去。不过——”
包猛面带疑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顾暖神情凝重,“我找到白莉了,她命在旦夕,所以我现在得抓紧时间,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其他的回头再细说。”
包猛郑重点头:“好!你快去忙,这里一切有我。”
与包猛分别,顾暖和张清安迅速出城,踏着黄昏赶到无名组织的根据地。
走楼梯爬到五楼的无菌病房,推开病房看到的是大沥,大沥站起身来,瞅了眼张清安,看向顾暖。
“老大她手头有活儿,拜托我在这里看着你来了的话,我就也要去忙了。”
顾暖感激的望着大沥,“谢谢,你快去吧。”
大沥摆了摆手,“小事儿,都是老熟人了,就不要说这种生分的话了,有事儿叫人告我一声。”
说完,大沥就出去了。
顾暖把门关上的间歇,张清安已经坐在了床头,开始检查起白莉的身体状况。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站在一旁的顾暖心急如焚却没有什么办法。
病房内各处点着蜡烛,微弱的火光闪烁着跳动,顾暖站在窗边,双手紧攥着,手心满是黏腻的汗渍。
五六分钟过去,张清安收回手,从带来的箱子里抽出一张消毒面巾擦着手,眼眸轻抬,语气波澜无惊。
“有两个方案。一个是用仪器维持着,做个植物人,苟活一年半载的不成问题。另一个是把她唤醒,顶多三天。”
话音落地,顾暖久久没有回过神。
张清安踱步到顾暖身边,两人并肩而站,他瞥了眼旁边的人。
“你要选哪个。”
顾暖侧身靠在窗框边,凝视着外面无边无际的黑夜,杂乱的心绪在寂静的房间内,滋生成面目狰狞的魔鬼。
昏黄的病房内,氛围压抑不已。
微不可查的叹息声传来,张清安双手插兜,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荡开,“在我十八岁那年,我的奶奶当时病危,医院里也给出了两套方案。”
顾暖的眼眸动了动,瞥向旁边的人。
“你怎么选的?”嗓音沙哑。
“我选了第二个。”
张清安抿紧唇,再一开口时带着三分哽咽,“那些错综复杂的管子插在她的身上,一插就是好几年,她就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病床上。
我奶奶明明是个很慈祥开朗,又很爱健走的老人,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像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尸体。当时我就在想,她不该以这样狼狈的样子苟活于世上,她应该体体面面的离开。”
“当事情发展到只剩两个选择的时候,不如狠下心抉择一次,向死而生反而更好。”
或许是张清安这番话,让顾暖稍稍敞开的心扉,她眼眶泛起酸涩,“白莉会变成这样,很大原因在于我,joyce利用我失踪的事情哄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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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的是手段卑鄙的人,而不是你和白莉这样的无辜者,不要擅自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你这样不累吗?”
张清安掏出两包压缩饼干,递了一包过去,顾暖垂目一瞬,摇头。
“我不饿。”
“吃吧。”张清安把包装撕开,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里。
顾暖表情木然地往嘴里送,咸咸的口感在口腔里散开。
一方手帕出现在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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