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身上穿的衣服,已经不能用破烂来形容。
披的外袍,仿佛是用从数百件旧衣上撕下来的零碎布料拼凑而出的,根本说不清是什么颜色。
头上戴的旧帽子,像花瓶一样又细又高,脚上踩着的鲜红色布靴,也和外袍帽子一样,都是破破烂烂、陈旧不堪。
唯一能入眼的,恐怕只有他手里拿着的那盘金色的罗经仪。
金子做的罗盘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压根看不清写了什么字,只能大概猜到是定位用的。
别说杜昙昼,就连则南依看着都有点傻眼:“这是……!”
年轻人穿着的是大祭司的装束,只是这种穿戴方式则南依只在古书上看到过。
这样的祭祀装扮,她以为早在百年前就失传了。
年轻的祭司从马车厢里吭哧吭哧掏出一个火炉架子,又把手伸进去翻找了半天,最终拽出一个金色的火盆。
这两样物事看上去年代久远,似乎还带着尘封的泥土气息。
祭司把罗经仪往胳膊下面一夹,两手吃力地将火炉和火盆一起端起来,艰难地朝几人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则南依紧紧皱眉:“这个人和他带的那些东西,到底是辛良族从哪个土坑里挖出来的?”
走到近前,年轻祭司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下重重一放。
“哎呀沉死我了。”他抹了把汗,把罗经仪放到火盆上,又回到马车上找来的一些所有人都看不懂的东西。
就这样来回折腾了回,他终于把所有需要的物事都搬了过来。
“诸位,向后面退几步。”
他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给他留出一些空位。
然后,他也不在意是不是所有人的后退了,直接扛起地上的一个麻袋,不由分说,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倒进火盆里。
霎时间一阵尘土飞扬,原本因为怀疑他不肯后退的则南依,也在烟尘的侵袭下不得不倒退了几步。
“咳咳咳!”被管家护在身后,她挥手扫开眼前的尘灰:“你这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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