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思安的人马分为两队,一队去往川泽殿控制皇帝,另一队直奔太后寝殿而来。
后宫里的侍卫毫无准备,纵使奋起抵抗,却还是迅速落了下风,接二连三被杀死。
危急时刻,杜夫人指挥宫女锁紧寝殿门窗,同时带人将太后母女二人护送至后殿。
进宫不能携带兵器,杜夫人就拿着一盏烛台作为武器,护在太后身前。
紧闭的大门没有坚持太久,最多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就响起了撞门声。
不过几下,大门就被叛军撞开,身披铠甲的士兵高举长刀一拥而入,杜夫人护在太后面前,替她挡下了本应致命的第一刀。
那一刀从杜夫人下巴砍下,一直割到她胸口。
太后那时也不过三十多岁,见保护自己的人受了伤,从绝望中爆发出一股血性。
她夺过杜夫人手里的烛台,使出全力往前一捅,用上面插蜡烛的尖钉,捅死了砍伤杜夫人的士兵。
两人的反抗为杜昙昼的到来争取了时间。
就在太后把杜夫人和女儿紧紧护在身下,等待乱刀来临之际,杜昙昼带着援兵赶到了。
杜夫人生死无碍,只是从那以后就落下了一条长疤。
每次杜将军看到那条疤痕,心里都会生起浓浓的后怕。
杜夫人倒是满不在乎,走到哪里也从不忌讳被人看见刀疤,杜将军却忍耐不了心疼。
几年前,他们夫妇携手出门远游,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杜将军总想找到一位好郎中,能把夫人身上的刀疤消了。
如今伤痕已消减大半,杜将军总算可以安心了。
“要不是听说你受了伤,我和你娘才不着急回来。”
杜昙昼点了点头,准备说回正题了:“让爹娘为我忧心,实属做儿子的不孝。不过,我此次前来,恐怕又要做一件不孝顺的事了。”
他正欲提及心中所想,却被杜父抬手制止:“无需多言,为父早就猜到你要说什么,朝堂之事,我与你母亲也早有所耳闻。如今乌今与焉弥双双对大承宣战,倘若你有意躲在缙京逃避战事,就不配当我杜家的子孙了。”
杜昙昼抬起眼:“所以……父亲是允许我去做我想做的事了?”
“当然,只要对国家百姓有益,无论你是要上战场,还是要去焉弥,我都支持。”
杜昙昼有些惊讶:“您居然知道我要去焉弥?”
杜将军给了他一个“你当我老了就傻了吗”的表情:“这还不好猜吗?柘山关有赵青池,涉州关有涉州刺史,两个地方都没有你的用武之地,可焉弥国内的情况却无人知晓。名声赫赫的夜不收莫摇辰已载誉归来,他身份暴露,自然不可能再继续执行潜伏任务。你想要为国效忠,只有入焉弥这一条路可选。”
杜夫人摸了摸杜昙昼的脸:“可惜,刚看见你没几天,你就又要走了。”
杜昙昼垂下眼帘,思忖片刻,再度抬起头时,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爹,娘,有件事我想要拜托您二位。”
杜夫人把手盖在他手背上,问:“何事如此严肃?”
杜昙昼正色道:“二位也许听说过,夜不收莫摇辰现在是我的护卫,从焉弥回来后,他已改用‘莫迟’作为自己的名字。我此番前去,若是遇到万一……还请爹娘将莫迟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他年纪虽轻,却经历过太多苦楚,儿子希望他的后半生,能过得自在轻松,不再孤独一人。”
杜将军一开始还没听出他字里行间的意思:“莫摇辰是大承的功臣,即便没有我跟你娘,陛下也绝不会亏待与他,我相信他以后的生活一定会过得平和、富足,绝不会孤独终老。”
杜昙昼默然不语,反倒是他娘反应极快:“你……该不会是——?”
杜昙昼坦然与她对视:“就是您想的那样。”
杜夫人不禁怔住,杜将军的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须臾后终于察觉到杜昙昼的暗示,腾地站了起来,勃然怒道:“儿子,你怎么能——?!莫摇辰可是功勋之臣!是受了陛下御笔钦赐的!你怎么能对人家下手?!”
“爹。”杜昙昼镇定地说:“平心而论,是莫迟先觊觎我的。”
杜夫人定定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杜昙昼心想,她该不会说出诸如“男女之间方为顺应天道,你们这是大逆不道,立刻给我分开”,或者“娘早就给你物色好了佳偶,你明天就去给我成亲”之类的话吧。
谁知杜夫人轻启朱唇,只问了一个问题:“你说的那个莫迟,他好看吗?”
杜昙昼浑身一松,正欲点头,就听杜将军重重往椅子上一座,忿忿不平地指责自己媳妇:“我就知道!你当初嫁给我就是图我好看!根本不是喜欢我这个人!”
立刻就把杜昙昼和莫迟的事抛之脑后了。
杜昙昼一边安抚父亲,一边对母亲重重点头:“好看的,晚上我就带他来见您。”
杜父翻着旧账嘀咕个不停,杜母放心地顺了顺胸口,朝杜昙昼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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