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是不是太紧张了,怎么连本官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之前来找本官报案之时,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见到他的脸,曹世面如土色,面皮下的筋肉都在抽搐。
可当他环视一周,见杜昙昼居然只身前来,心头的恐惧又荡然无存了。
“杜大人,该说你是胆子太大还是脑子太笨。”曹世终于解开了麻袋,用力往肩上一扛,抬手擦掉额头的汗珠,喘了口气道:“呼,只凭你一人,也想拦住我吗——”
话音未落,他一个转身,健步往岸边跑去。
他离私船的甲板不过只有十数步,只要跑到岸边,纵身一跃,就能安安稳稳跳到船上,顺着水流一路向北。
杜昙昼骑马追是追不上了,即便他想要乘船追踪,也要等到天亮,拿到漕运官的许可,才能使用官船。
到那时,曹世早就轻舟已过万重山了。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曹世发足狂奔,在距离岸边不到几步之遥时,身后突然袭来一物。
曹世本能地侧身一躲,那物事却不是冲他来的,而是擦着他耳侧直击船工。
那东西从曹世面前掠过时,他才看清,那不过是枚小小的石子。
可这石子似乎携带了万钧之力,打到船工手腕上后,船工只觉一阵锐痛,痛呼一声,松开了缰绳。
此时水流风向都刚刚好,没了船工的固定,曹世的私船几乎是眨眼间就朝江心飘了数丈。
曹世堪堪停下脚步,眼睁睁地望着船渐行渐远。
船上的手下有意回援,却因为一时找不到桨,只能扒在甲板边束手无策。
曹世恨得咬牙,把麻袋往地上一扔,回头怒问:“是谁坏我好事?!”
寂静的夜幕下,杜昙昼背风而立,月光从他身后洒下,为他镀了一层浮光,他的面目隐藏在暗影里,模糊不清。
除他之外,顺马河岸边的旷野间,好像再无一人。
杜昙昼沉声问道:“兵部尚书曹世,你结党营私、收受焉弥贿赂、勾结外敌、谋害护国大将、毒杀怀宁郡主,这些罪名,你认是不认?”
曹世阴阳怪气道:“认,当然认!杜侍郎想必早已调查清楚,何需再来问我?!”
杜昙昼怒斥:“自大承建国以来,有多少战士死于焉弥人之手!有多少家国故土沦丧!又有多少黎民百姓被外敌残害!你身为大承官员,不知为国效力、为民谋福、为君尽忠,只收了焉弥的一点钱财,就把国家荣辱抛之脑后了!”
曹世嗤道:“什么一点钱财,我告诉你,焉弥人送了我九车的黄金!若是不有他们钱财相助,你以为我能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跃成为四品尚书吗?!杜昙昼,你出身尊贵,蒙父母荫庇,一入仕就是大官!你可曾理解我们这些平头小卒的悲喜?”
杜昙昼摇头道:“就算你一门心思求财,可你已经是四品大员,什么样的钱要不来?只是你万不该选择当一个万人唾弃的叛国贼!”
曹世根本不以为然:“叛国贼有什么不好,我看那舒白珩在焉弥就过得相当滋润!他们要骂就骂去!等我去了焉弥,你们想骂什么我也听不到了!”
听到他提起舒白珩,杜昙昼的脸色微变。
须臾后,他带着复杂的深意,问:“舒白珩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曹世手一挥,满不在乎道:“人固有一死,只要死前享过了泼天富贵,死又有何可惧?何况……”
他余光往后一瞟,接着说:“何况,杜大人怎知,我会落得和舒白珩一样的下场——”
他还没说完,突然提起地上的麻袋,转头就往前跑。
原来刚才,趁杜昙昼不注意,船工偷偷解开了岸边的一条小船。
这船虽小,却也足够承载着曹世漂到江心,登上私船,逃之夭夭。
怪不得他方才与杜昙昼说得有来有回,其实根本是在拖延时间。
“哈哈哈!”眼见小船近在咫尺,曹世朗声大笑:“杜大人,就此一别,永不再会了!”
如果这时曹世能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杜昙昼的脸上没有半点惊讶,他只是稳稳当当地念着皇帝的口谕:“兵部尚书曹世,屡犯大罪,十恶不赦,特赐临台侍郎杜昙昼尚方斩马剑,着……”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斩立决。”
无声的荒野中,劲瘦的人影如鬼魅般出现在近前。
皎洁的月光下,曹世看到了一张满含杀意的秀丽面容。
莫迟迅捷如风,眨眼间来至曹世面前。
没有给曹世留下半刻喘息的时间,莫迟如钢铁一样坚硬的手,钳住他的脖子,从后往下一压,逼得他双膝跪地。
曹世肩头的麻袋重重跌落,而杜昙昼高喊一声:“莫迟!接剑!”
尚方剑被杜昙昼远远扔来,莫迟凌空一接,抬手一抖,直接将宝剑从剑鞘中抽出。
三尺玄铁泛出轻吟,剑柄有金龙盘旋而上,寒气森森的剑刃架在曹世颈间。
“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