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皮肤光洁,半个疤痕都没有。
莫迟伸出手,本想勾住包裹茶叶的细线,却见杜昙昼突然收回了手臂。
杜昙昼看了眼二楼,对他道:“既然茶已送到,不如就让我亲自泡茶,给莫公子赔罪。”
他居然连他住哪间房都知道,可见早就向房主打探过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叫杜昙昼的恨不得对他刨根问底,打得定不是好主意,必须要小心提防才是。
莫迟本来是这样想的。
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杜昙昼请进自己家门了。
进入室内后,杜侍郎身上那股名贵的兰花香愈发浓郁,莫迟冷着脸闻了几下,又看了看他那张俊脸……
……算了。
杜昙昼没想到莫迟会住在永平坊,他以为他会住在白财神巷附近,毕竟那里才是胡人的聚居地,房价也会更便宜。
初找来这座小楼时,杜昙昼尚不能确定莫迟是否真的住在此处,还是向房主打听后才确认他的住处,“莫迟”二字不知是不是假名,毕竟他连赁房用的都是这个名字。
从房主那里出来,杜琢站在马车旁问:“大人,我们是不是该埋伏起来,等莫迟出现了再露面。”
“凭他的身手,一回来就能发现有人藏身在暗处,知道有人埋伏,他根本不会现身。”
“那怎么办?”
杜昙昼看了眼天色:“把车灯点起来,我们就在此处正大光明地等他。”
不得不说杜昙昼很了解莫迟,他大张旗鼓地等在楼下,反而真的把人等来了。
“莫公子住的房子虽然不大,倒是……简洁雅致。”
莫迟的房间横竖不过三四丈宽,房中除了一张床一张柜,连桌椅板凳都没有,何止简洁,简直都算得上家徒四壁。
莫迟背靠着墙站在房门边,冷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靠墙而立,是为了不把后背空虚之处留给敌人,站在门边,又随时都能逃走。
杜昙昼看着他和在临台时一模一样的站位,暗想,这人年纪轻轻却如此警惕,不知到底是什么出身。
“看来莫公子尚未备齐家具,今日这茶怕是喝不了了。”杜昙昼把茶叶放到柜子上,话锋陡然一转:“今日我去了金沽阁后门外的荒楼,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他紧紧盯着莫迟的脸,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可莫迟没有流露出半点情绪,既没有被发现行迹的惊讶,也没有故意装出来的疑问,他的表情可以说是空白的,让人无法瞧出一星半点的破绽。
这不是随便能做到的,而是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考验后,练就出的本事。
杜昙昼决定不再试探,直截了当道:“我知道你在监视金沽阁,我也相信你的确见到有人把那具无头尸搬进了客房,正好我也要查命案的真凶,不如你我互通有无,说不定还能并案调查。”
对莫迟这样的人,防备警惕是没有用的,任何谨慎提防都会在他眼中暴露无遗,还不如将他拉入阵营,共同行动,说不定还能在近距离的接触中,发现他的漏洞。
“杜侍郎搞错了,我没有在监视金沽阁,也不想调查什么。”莫迟单手推开房门:“多谢大人专程上门拜访,时辰不早了,请回——”
“兵部的武库丢了兵器,金沽阁死的那个人叫唐达,他是武库的看守,也是武库失窃案最大的嫌犯。”杜昙昼开诚布公,直言相告:“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发现了他的尸体,你都要清楚,你牵扯进来的是件大案。”
莫迟面具般的脸终于漏出细微的缝隙,他抬眸看向杜昙昼,仿佛是在分辨他的言语的真假。
须臾后,像是终于确认对方没有撒谎,莫迟才斟酌着字句,道:“你可认识驻扎在柘山关的赵青池将军?”
“你是说,赵府的家丁偷出赵将军家信,交给了中心醉的伙计,中心醉是一群焉弥人伪装成大承人开的酒肆,唐达的尸体是被他们装在葡萄酒桶里,运进了金沽阁四楼的客房。”
莫迟点点头。
他把几日来的见闻说给了杜昙昼。
“还有吗?”
莫迟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迟疑,杜昙昼心中一动,道:“就算你隐瞒了什么,我也肯定能查出来的,就像我能查到你去了那座荒楼,也能找到你家。”
“……我还见到赵将军的儿子赵慎去了中心醉,他看上去……和那群人很熟,应当是常客。”
边疆大将之子和焉弥人相熟,可不是个好消息。
杜昙昼没有言语,只是默默收回目光。
莫迟仍旧站在门边,瘦削利落的身形依旧紧绷,他没有对杜昙昼放下戒心,还是随时准备抽身而去。
他的半边身体藏在晦暗烛火的阴影里,仿佛马上要融于暗夜中。
他看上去并不像对外界事物那么感兴趣的样子,却对赵青池的家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注……
“这是我在唐达房间的窗户上发现的。”杜昙昼从袖子里拿出那张纸片:“看上去像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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