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莲对于课程表把油画课安排到上午十点感到大惑不解,以她有限的交际来看,很难想象有哪位艺术家在这个点是醒着的。
不过艺术家莉莲是一等一的健康生活,清淡饮食。虽然昨天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不过没有太累,健康的生理钟在凌晨六点准时将她叫醒。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她来溜溜达达,顺便复习一下中期古密特语和计量数学了。
她从书柜里拿出两本目测各有八百页的教科书,踩着小羊皮的室内鞋下楼,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栋别墅比她想象的要体面很多。昨天只体验了柔软的沙发,没想到在屏风背后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工作室,无论是魔药课需要的小蒸锅还是测绘课需要的工作桌都有。中间一张大学习桌,目测可以坐十个人。落地窗旁边的小桌自带三抽屉的各色茶饮、咖啡豆与各种型号的手冲壶,还有一株新鲜薄荷以供采摘与提神。莉莲只想简单喝杯咖啡,不过还是抵抗不住磨豆手冲的诱惑,给自己做了一杯又酸又苦的刷锅水喝。
她先是坐在长桌的一边,又换边坐,换了几次后有些气恼地抱着胳膊,站在桌子旁。
想让她背对入口是不可能的,但是背对落地窗更是让人心里不爽。至于坐在两侧的主位,那可是屏风漏出缺口的地方!
想象一下莉莲自己遇到一个美女坐在这种地方,她一定会忍不住偷窥……绝对不允许自己有被偷窥的可能,是杀人犯的美德!
不过比起这个,更令人不爽的是壁炉上面挂着的巨幅克莱因画像。
画上的克莱因迎面向光,双眼一往无前地望着远方着,嘴角微微勾起,一副骄矜又明亮的样子。
这样的人喜欢当奴隶,属实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是上等的矿物颜料,笔法很老辣,每一笔都恰到好处,这种精心设计的狂放派令她身心愉悦。
“你,盯着我画像做什么。”
狗狗叫。
莉莲没移开视线:“你也知道这种画挂在这里不好?”
克莱因声音里隐含着怒气:“那你说这幅完美体现本少爷高洁外貌的大师之作该挂在哪里?”
莉莲:“该挂在我的卧室里。”
“你——咳,咳咳咳——干嘛说这种肉麻的话——”
莉莲奇怪地看了一眼被自己口水呛到的克莱因:“我——的一个朋友的收藏室就在卧室里。画着骚货的画不适合在外面抛头露面,不是吗?”
“咳咳——什么——”
她回到桌旁,把快要凉掉的咖啡一口饮尽,发表关于工作室布置的重要讲话:“过几天我的快递到了,就把这幅画换下。”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克莱因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冰水,眼看着莉莲要走出去,犹豫着开口:“……你去哪里?”
莉莲挑眉:“去种菜。”
其实是去摘玫瑰。
莉莲不喜欢黑玫瑰,因为这看起来是不会半点黑魔法看几滴血吓得半死却整天嚷嚷着撒旦万岁献祭这个献祭那个的罗罗陀教徒才喜欢的东西。真正的虐杀狂一般都喜欢草莓、小雏菊、管风琴、小熊玩偶什么的,就像她一样。
为了能够第一时间点缀克莱因的尸体,她该多种点白百合。
她砍倒三株黑玫瑰,又挖出了它们的根。凑近了才能发现有些玫瑰已经快开败了,于是她精挑细选出一大捧,心中想着霞的样子,打了个响指,把玫瑰全部变成红色。
简单的障眼法她还是会的。
当她将一大捧红玫瑰塞进桌子上的空花瓶时,克莱因满脸通红地立刻拉上了落地窗的窗帘。
“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外面都看得到我们呢。”
莉莲:刚刚已经确认了,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更别提好像根本没人靠近57号。
“有人敢看?”她笑了,“还是说你想干点别的?”
“比如,把玫瑰插进你的尿道?”
克莱因立刻噤声。
说实话,莉莲很久没好好读中期古密特语的文本了,这让她一时半会没能进入状态。不过很快,她就跳着读了一百来页。
“我可以教你中期古密特语,”克莱因从他那堆文件里抬起头,“不用翻得那么快。”
莉莲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手点了一句碑文递过去:“那你帮我翻译一下呢。”
克莱因皱紧眉头:“呃,柯瑞巴,示,呼喊呼唤魔炎,烛灭,魔纹示众……“
”从一开头就错了,“莉莲打断他,”柯瑞巴是柯瑞的呼格,所以开头应该是叫柯瑞来看。“
克莱因顿了一下:”那后面没有主语。“
”省略主语,你要看动词和介词的变位,很明显这是女性主语。“
克莱因一脸震惊:”你学得是相当好啊。“
莉莲无语:”……不必,这是基础语法。“
她拿回课本,起身从克莱因面前拿了几张纸,扫了一眼:“你在做黑魔法研究?”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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