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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歌篇3(8 / 13)

余力的学了一个月,累得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头,倒不是宋先生安排了多少课业,只是他背东西一向迟钝,记穴位的时候,少了还记得清楚些,多了便记串了。皇甫虽累却也不敢懈怠更不敢抱怨,摊上他这样的学徒,宋先生都能无怨无悔的教导,这是多么杰出的人品,这是多么高尚的情操。

每每从医馆回到在安故短租的小院时,皇甫都感觉自己似乎大限将至了。

特别是冯权外出与人抚琴作乐,不在小院的时候。

“阿睿……”皇甫趴在软和的被褥上,念叨着冯权的名字,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皇甫恍惚间仿佛是到了一处汤池,他站在水中,泉水温暖,水波荡漾,浸湿了他的衣衫,放眼望去四周雾气昭昭,目之所及均是一片白茫茫。

皇甫四下望望,不知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只是下意识地向着某个前方行进着。

泉水平缓,却似是有千斤的重担拖在他的身后,他走了不过丈远便累得走不动了。被水浸泡了的衣衫也沉甸甸的坠在身上,几乎能将他拽到水中。

他艰难的挪动着,不小心脚下一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着水面砸去,从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臂膀,将他沉重的身体扶住。皇甫抬眼,是冯权。

只是冯权穿着不似平日那样齐整,只着了一件中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素白的中衣被水打湿,贴着肌肤,皇甫看着,莫名的咽了口水。

“你不是,去抚琴了么?”皇甫站定,有些疑惑冯权怎么在这儿。

“我以后都不去了。”冯权笑眼盈盈,执了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缓缓地蹭着。

皇甫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撩拨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前一步,离得冯权更近了些,口舌发干,“睿生……睿生,我想你了……”

冯权眉眼带笑,从水中抬起了另一只手,带着汤池和暖的温度抚着他的面庞,低低的笑着,那笑声仿佛带着某种奇妙的力量,不断地吸引着他的心神,“我也想你了。”

听着冯权这样说,皇甫心中升腾起一股狂喜。

冯权握着他的指尖,从面颊上划过,顺着喉头往下,身上松垮的中衣被指尖一碰瞬间敞开来,指尖却停在了心口处,冯权淡淡的笑了,“这是什么穴?”

皇甫一愣,舔了舔干涩的双唇,“巨阙。”到了安故的这一个月,冯权每日都会这样指着各处问他穴位的称谓,原本只是为了让他对这些东西熟稔一些,这样每日的指来指去,皇甫反倒是难以专心的记忆。

“这儿呢?”

“灵虚。”

冯权接连问了好些个,皇甫记下的并不多,加之指尖在冯权肌肤上划过的触感直叫他口干舌燥,脑中越发混沌起来,“我,我不知道。”

冯权却并不着恼,“没事,你记住很多了。”

“睿生…睿生,我…”皇甫呼吸有些急促,反握住了冯权的手,凑身上前,长臂一揽,噙唇相弄,舌尖微颤,温软似水,如火焚身。

片刻后,冯权伸手抵了他的胸口,微微喘气,皇甫抚着冯权泛红的玉面,留恋不已,冯权抬头看他,凤眼含媚,眸底蕴情,瞧着教人心痒难耐。

“阿云。阿云?”

皇甫再睁眼时,冯权正衣冠楚楚的坐在床边。

“啊?”皇甫脑子还有些懵,只是呆呆地坐了起来。

“怎么趴着睡?”冯权眉头一皱,看着皇甫半边通红的脸颊,叹了口气,“再叫梦给魇住了。”

梦…什么梦啊…皇甫奇怪的看着冯权离开了寝室,忽地,脑中一闪,皇甫瞳孔猛缩,支吾着说不出半句话来。

冯权起身去厨房取了热水,并没有瞧见这一幕。

“敷一敷。”冯权将帕子递给了皇甫,后者小心的接过帕子,默默无言地缩在墙角,瞧着很是可怜。冯权失笑,“晚上想吃些什么?”

皇甫不敢看他,整张脸都藏在帕子后面,闷闷的回应,“绿豆汤吧。”

“绿豆?你虚火旺么?”

“嗯。”皇甫捂脸,旺得很……

他怕是虚火上头,烧坏脑子了……

后来的半个月,冯权明显感觉皇甫有意在避开他,但是堵着去问,皇甫又说是他多心了,再追问,皇甫就又会顾左右而言他的岔开话题。

千里沃野,满地枯黄。

气肃而凝,露结为霜。

冯权如往常一般掀开被子准备穿衣,却是猝不及防的被一股寒意钻了空子,喷嚏紧随其后,将睡梦中的皇甫也惊醒了。

这年的霜降来势汹汹。

早起的一个喷嚏似乎是开启了什么预兆。

这一日安故城中来到医馆看病抓药的不计其数,一整天皇甫都在医馆忙忙碌碌,昏时,才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了小院。

宋先生觉得这次的风寒来得太过惊人,未免医馆的诸人被过了病气,便准备了预防的药材交予众人带回家去。皇甫拎着小药包推开了寝室的房门,将暖炉升起,随即躺到了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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