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珠醒来时全身几乎湿透,因做了古怪的梦,他只当是噩梦,虚汗浸湿了被褥,他起身的时候险些站不稳跪在地上。他跪坐在地睁着一双眼,去触碰自己额头,双颊似在发热,额头也是发热,莫非是生病了。随着他的触碰手指传来酥-麻的力道,心跳随之快了几分,今日似乎格外敏感了些。狸珠随即收了思绪,他换了身衣裳前往神殿,行在路上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脚步却格外沉重,身体某处隐有不适。他如此神态,路过的前院神使见之,在他身后低声议论。“有些修为低微的末等神使,平日里什么都察觉不出,兴许在梦中被人用神识侵犯了都不知晓。”“你看他的模样,可像是被狠狠折腾了一番。”“何人敢在仙君座下肆意妄为,我看是他主动勾引的差不多……只不知他那奸-夫是哪位。”狸珠心神不定,未曾理会身后神使的讥笑,他匆匆地离开,背后略有些不稳。只希望今日早点放他离去。狸珠踏入神殿之中,前一日整理书册尚未完成,书架前那一摊便是,他方踏入神殿,便闻出今日香不同。平日都是点线香,今日却是雪香,他记得先前神使说过,怜最不喜雪香。为何今日燃雪香。他跪在书架前,眼侧扫到案几边的人,怜今日来的似乎更早一些,未曾看他,只看案前经文。待他侧回来,却又察觉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雪香似乎从怜身上传出来。若隐若现,浸绕在他身侧。典籍纷杂晦涩,好些字他都不认识,因此需要一一核对,平日里未曾感到难熬,今日却莫名不适。狸珠跪了一个时辰,便有些坐不住了,小腿酸疼,他脸色稍有些白,神殿之中阴凉,他却冒出一层汗,只觉热异难忍。唇畔呼出的是热气,气息与空气之中的雪香缠绕在一起,狸珠觉得脖颈处的衣襟莫名束缚。他只觉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仙君……弟子已经整理完了。”狸珠又忍了半个时辰,剩余的他没有怎么看,随意的分好,随之起身。平日里怜也并不看,不过是寻个由头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他与那双清冷之目对上,怜矜贵的眉眼稍敛,随之在他身侧静静开口。“今日神使送了些案宗过来,你一并看看。”狸珠顺着便看到了堆在一旁的案宗,拒绝的话在嘴边,突然扫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这文字他看得懂。他随之默不作声地整理起案宗,扫了上面的内容,几位被送至圣存殿的殿民,这几个名字先前他在仙道都见过,是四大仙门的修仙弟子。被送进圣存殿的有十个,其中五个出来之后自杀了,还有两个神智损害,剩余的三个不知所踪。狸珠凝聚心神在案宗上,不知是不是他离怜近了些的缘故,今日身体异常,他察觉出身体更加热了些,呼吸的气息格外灼热。热意引他不能思考,大脑如同一片混沌陷入混乱之中,这案宗可是怜故意给他看的。为何要给他看。他往下翻的时候便见到了圣存殿的地图,耳边嗡嗡作响,雪香侧过他指尖,他指侧随即多了一道红痕。地图………有用……狸珠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双-腿-间的不适如今愈发的明显,他腿根隐隐打颤,强撑着站姿,耳边嗡嗡作响,想也没想地把地图往袖子里塞。大脑在此刻宕机,警惕心与防御机制在此刻崩盘。……从这里逃出去。平日里的杀心消退,如今对身侧人莫名多了一层惧意,意念在某一刻难以支撑。一道冷淡的目光随之转过来,怜审视着他,在他身侧缓声开口。“藏地图做什么。”狸珠的思绪倏然被打断,他闻言对上怜的双眼,掌中捏着的地图在发烫,烫手山芋一般,他却依旧紧紧地抓着。看进那双平静双目的眼底,似有气息在翻涌,分明面上没有情绪,为何却引他心绪混乱。“………有用。”狸珠低声开口,他气息纷乱,雪香在他身侧晃过时,似能显出神识在他身上欺压的痕迹。“……我不舒服……我要先走了。”狸珠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惨白的脸色泛出一层奇异的红晕,眼睫被虚汗濡湿,眼中似隐隐的晕了一层屈辱的泪水。“啪”地一下,他的手腕骤然被握住,怜垂目看他,力道重的几乎要折断他的手腕。冰冷沉目,矜贵睥睨。皮肤相触的那一瞬间,狸珠全身过电一般,他身姿难以支撑几乎要跪下去,倏然之间,他察觉到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流出来。身体难以承受的跌落,承载着某人压抑的意志,落在他身上,令他身体抽搐,唇间喘息乱了心弦。狸珠眼见自己跌入怜怀里, 见那张面容没有表情,眼睫挂着的泪珠坠落,他随之失去了意识。
沉冷晦涩的一双眼, 那眼中倒映出他的狼狈姿态。怜接住了人。怀中青年面上晕了潮红, 清丽的眉眼闭上, 墨发沾湿在脸颊边,全身如同浸透水的纸张, 虚弱的气息之间透出几分y-靡。过分的轻盈,如同一团随时会散去的云。“………殷礼。”殿中随之出现一道身影, 传召而来的神使跪地行礼。“见过仙君。”殷礼见怜将青年抱至床侧,人已经晕过去了, 心中有所猜测, 隔空查探床榻上青年的情况。身体并没有受伤,却有异常反应, 心跳异常,气息异常, 失-禁难忍,如此像是被下药才有的反应。未曾服食任何药物。殷礼邃检查神识, 随之顿住。只见床侧上的青年神识俱是痕迹,从头到脚, 青紫斑驳密密麻麻,牙印与掌痕交织,入眼触目惊心。“仙君,他神识有被人……过的痕迹, 对方应当是借修为压制他, 修为差距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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