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赵娟。
二人一合计,就打算去隔壁山屯找那所谓的娃娃亲对老公。
徐凤喜要叫对方知难而退,她可不是什么贤惠女人。
“算你走运。”
有了更仇恨的对象,眼前这个,徐凤喜也懒得再同他争辩。
她冷哼一声,意犹未尽地闭上嘴,拉着赵娟就往集市外走。
徐凤喜走得快,麻花辫在她脑后一甩一甩。阳光一照,鼻子上的那点雀斑,变成燕子啄食时洒落的小芝麻点,跟着她前进的动作来回晃动成了细碎光斑。
有风来,迎凤喜。
看着确实讨喜的很。
直到把那人远远甩在后头,看不见了,徐凤喜才停下来,转头兴师问罪。
她心情不好,语调也冲。即使对朋友已经收着了,也能明显听出话里带的气。
“你是觉得我刚才会说不过他?”
徐凤喜说:“你这胳膊肘往哪拐的?”
赵娟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她弯起纤细的胳膊,把胳膊肘递到徐凤喜面前,故意碰了碰对方的身体。
赵娟说:“徐凤喜,我这胳膊肘可是在这儿呢!”
“整个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没人能欺负的了你徐凤喜!”
山路周围没有荫蔽,只有高高的竹子,还有稀稀拉拉的竹叶。
赵娟的话,跟着燥热的风,一同传进徐凤喜的耳朵里。
徐凤喜敛下眼睑,没吭声。
方才走得急,心里带着气,把赵娟手腕都捏红一圈。
她不是故意的,但眼前这个连耗子都不会抓的小姑娘,分明走三步就喘,却跟她一起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
她的脸被阳光晒得红扑扑的,两边系辫的绳松了。
原本扎结实的头发散开,像是随处可见的,随意码放在空地上的草垛。
原先能打一百分,现在徐凤喜只能给赵娟打九十九点九九分了。
赵娟打小就是个懒胚子,喜欢跟在徐凤喜屁股后头。抬起脸对她笑笑,徐凤喜就能帮对方把活儿干了。
反正对她来说,也都是顺手的事儿。
【徐凤喜,我手疼。】
【徐凤喜,东西重。】
撒娇似的,叫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徐凤喜觉得今天不该出来,哪哪都晦气得很。睫毛被汗打湿,挂着水分不开。
身上粘,嘴巴也粘。
一贯出口成脏的她,在旁人真心对她时,嘴皮子却不那么利索了。
徐凤喜把地面上散落的土块碾碎,脚底也被烫得难受,她开口道:“不去了。”
她想天气这么热,赵娟肯定受不住。没准脱掉鞋,脚底板上全是走路被磨出一堆水泡。
到时候又要哭着找她,烦死了。
徐凤喜转过身,她给赵娟解了头绳,重新编着麻花。
鼻子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嘴巴也尝到了咸津津的汗味儿。
“不就是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徐凤喜故作嫌弃地在嘴里夸张切了一声,把那点不安的小心思统统藏到最深处。
“没准瘦胳膊瘦腿的,连柴火都搬不动。”
徐凤喜挡住照到赵娟身上的刺眼阳光,眯着眼睛给她编麻花辫儿。
辫子绑好了,她牵着赵娟的手。
天气热,两个人的手心里也都是汗,湿乎乎、粘腻腻的。
徐凤喜说:“我不想去找他了,没人能在我头上吆五喝六的。天气这么热,你晚上出来,我带你捉泥鳅去。”
“活蹦乱跳的新鲜泥鳅,做起来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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