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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本原见对方转身坐下,矜持地打理自己的衣物,方才那番似乎意有所指的话语也没了下文,他忧心忡忡地打量着上位的男人,完全没法理解这些阴阳怪气的话。
“师尊……您是要我报答……”
“阳本原,看到这些竹板了吗?灵力中雕刻的功法多有草书连笔,你自己琢磨着看吧,若能研究通透,将其吸收利用,在这三清观中,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萧童站起身,他大声地嘱咐了两句,便提起他厚重繁华的霓衣下摆,飘也似地离去了。
阳本原看着他从自己身旁路过,忙欠身为师父行礼,他急切地想要说出方才未尽的告状,希望萧童至少能帮自己再寻一处住处,但在那之前他还想先恭维那人几句,他期期艾艾地想要开口,萧童出门后早不知传送到了什么地方,一丝踪迹也无。
独眼的男孩只得如常叹了口气,他随意地拨弄着托盘上的竹板,从中取出一片,看着先辈们对师父阴阳怪气的怒骂,笔法苍劲有力,连笔轻巧细腻,若传于世,也是一代书法大家。他将灵力注入双眼,果然从苍劲有力的墨痕下,窥得了一卷用灵力雕刻的杀阵功法。
阳本原想着师父说的话,虽不明所以,但总的来说便是要他自己去处理那些霸占了他房子的同门了。他想着那些人可恨的嘴脸,便将手中竹板握紧,暗中下定了决心,定要让那些欺负他的人付出代价。
明光堂在宗门秘境以南,是一座庄严肃穆的宗门议会堂。其正门为一对通体通明的红木大门,闸门上银嵌金字,书写着“明光堂”三个大字,气势磅礴。门内宽阔大厅,大殿正中,是一尊古色古香、栩栩如生的瑞兽玉像,镶嵌着五彩斑斓的宝石。大殿两侧的走廊,装饰有精美的石雕、壁画和珍稀字画,皆为前辈所留灵器,其中奥妙,不可一一尽道。
黎荣一站在红门入口,见着宗门内少有的水系灵力在面前逐渐显现,福随心至,躬身为掌门行礼。
萧童十分热情地扶他起来,两师兄弟相见却无多少喜悦,这一切都得归因于两人身后庄严议会堂内的众人了。
“连你都在这里了,那件事便是板上钉钉、不可撼动了?”萧童握了握师弟的手,严肃的面孔终于显出些忧郁的神色。
“啊,对,我不得不光荣地成为今年义军的一员了。”黎荣一闻言,勉强地笑了笑,“也是道门衰朽,连我这样的人也配穿那一身战服。”
三清义兵,是三清教送往中州大陆各处降妖除魔的修士,他们与其他派别的修士合作,统称天母义军,每十年轮换一次,每个宗门不论大小都有义务送出二十人来。喻梁就曾做过义兵一员,那一年的妖魔格外放肆,出去的义军竟只有半数活着回来。义兵的人选往往是掌门决定的,但萧童的话如今在三清宗中几乎无人愿意听,什么人被送去魔怪窟里找死,也就只能是宗门长老的决定了。
萧童闻言也无法,他拍了拍师弟的肩膀,带人一道进了大门,从右侧偏门进了议会厅。
里头早有人等候,萧童本也无所谓的心,在见到喻梁存心留下羞辱自己的拙劣分身后,真正地破防了。
“它在这里做什么?”白发掌门穿过大堂,在为首的莲花台前停住了脚步,那拙劣的分身睁开眼,眼眶中甚至都没能有正确的瞳孔化形。
“喻梁是我们的掌门,所以他坐在这儿。”大厅中,有人见他不解,十分积极地大声叫道。
“我才是你们的掌门!你们曾对他下跪,对我宣誓……”
“你骗我们,你说喻梁死了,但他明明活得很好,如今更是抛下了同门,不知去哪里逍遥了,这都是你的错!”
萧童闻言,心中的怒意逐渐积聚,他一手握拳,笑道,“他输给我总是不争的事实,无论如何,他不曾干扰我的即位仪式,可知喻师兄是认可我坐这宝座的……”
“你这白毛怪,带着你那独眼的怪物徒弟一道滚出宗门!你根本不配站在这里!”
“对,我们只认喻梁,他才配坐莲花台,住三清殿,你这狼妖化形的怪胎,也配谈论仙道?”
萧童眯眼看着底下众人怨气冲天的面庞,他转过头,皱眉瞥了眼喻梁留下的分身,那东西远不如自己做出来的精致,更是因为长时间地脱离本体而身形扭曲,他一时间怨恨弥天,却也知道如今不是和人斗气的时候,他回过头,伸出一只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听他一言。
“……师兄确实是众望所归,但他败给我了,这是众神见证的,这做不得假。”萧童说着,指了指身旁的黎荣一,无奈道,“既然众长老都举荐黎师弟做义兵,我也无话说……三清义兵护佑黎民,实实是善举,师弟便去吧。”
他看着黎荣一抑郁的神情,心中怒火积聚,却又不得不对着众人笑脸相迎,他转过身,语调都不自觉地拔高,“还有喻师兄,师兄他既然还活着,如今在哪里?我做掌门,便有义务调和师兄弟的关系……不论他有什么不满,我真该亲自去请的。”
在他身后,勉强维持着体型的喻梁分身因着灵力细微,连端坐在台上的本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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