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见了一张让她错愕的脸。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奉茶的人一举一动都恪守着规矩,当即跪在地上,引得他身后放着的规矩隐隐作痛。
“下奴…见过殿下。”
随即,他便深深地叩首,身躯忍不住地颤抖,不知是哭泣,还是惧怕。
江哀玉将茶水打翻在地。茶杯碎成一片一片,似乎就像是此刻的心。她看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那么熟悉,却那么陌生,陌生到她不敢承认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文锦。那个单纯、善良、阳光明媚的文锦。
她回避着他的存在,只盯着那燃着的香炉:“所以,你认识我对吗?”
文锦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是,是的。”
他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解释到:“奴是潜伏的一员,是被精心挑选和调教后,送到您床上的…玩物…”
江哀玉的目光移到了他身上,她听得出他的脆弱,是那么地想让人去呵护。
但从她知道他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是错误。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圈套、一场骗局。从一开始,就是在劫难逃。
“从前呢,从前的一切一切都是假的吗?”
江哀玉想要抓住文锦的衣领,去疯狂地质问。但她没有行动,只是目光越来越深邃。
文锦想要解释,将一切都解释得明明白白,但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陷进去了,在这一次任务中完完整整,彻彻底底地陷进去了。
她的温柔,她的体贴和他听说过的每一个她都不一样。那一份独属于他的情感,被他亲手毁去。就算是强忍着,泪水还是一行一行地往下落,泣不成声。
“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你想说什么,你说清楚,好吗?”
最后的两个字,温柔得不像话,与此同时,一滴斗大的泪珠划过她的脸颊。
此刻的文锦倔强地抬起头:“都是假的,我一直在骗你……”
“我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江哀玉笃定。她明白他的单纯,不是作戏的那种单纯,而是真真正正的干净。说到底,他和明墨生不一样。
刹那间,江哀玉似乎明白了什么。
文锦……势力……
她道:“你是父亲的人。”
江哀玉几乎是脱口而出,她深吸了一口气,回到了外间,看见父亲。
他依然在写一幅字,正好收笔。
江齐光头也没有抬,道:“有什么想说的?”
江哀玉收敛了情绪:“让他走。”
“你让他去哪儿?”
“远离是非的地方……江澜殿不适合他!”
见父亲依旧云淡风轻,江哀玉极力想掩饰自己的慌乱。
“玉儿,”江齐光放下了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父亲!若是为了江氏万年基业,我可以放手。但他不过是一个、一个……”
江哀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文锦。
“你的心已经乱了。你是我江氏的继承者,是下一代凰帝。他能牵动你的心,就不再是一个小人物了。而这样的人,“潜伏”能造出千万,你可明白?”
江哀玉不甘心地盯着父亲,只听他又道:“好好想想吧。“潜伏”的调动方式,我已经加密发送给你了。想通了,“潜伏”将会是你最好用的工具,想通了,你便知道,要对他如何做了。”
等父亲离开书房后,江哀玉才注意到书桌上的字:情深不寿
……
“你去问问,父亲把…文锦,安排在何处。”
江哀玉有些头疼,父亲说得没错,她的心乱了。
凌箫刚为主人换上鞋子,便又叩首称是。
又是这位文公子……但他为何又与家主扯上了关系?主人不是一向都将人藏在宫外吗?
随即,他又听见主人道:“算了,我自己去问罢。”
江哀玉就向父亲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此时,沈竹风闯了进来,引得江哀玉有些不满:“谁许你进来的?”
江澜殿的书房向来不许人进,就连她的正室也不例外。
沈竹风似乎被这阵势吓到了,当即柔弱地跪在原地:“奴家想着您今晚没有传膳,便让小厨房做了些您爱吃的雪霁羹和玫瑰豆蓉酥……”
“今晚当值,没有拦住侧君的,一律送回海棠阁。”
见君上是真的发了火,沈竹风一下子就腿软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又不敢狡辩。他明白这个时候犟嘴,只会引来君上的厌弃。
他的眼睛红红的,连眼泪也不敢掉。
江哀玉见他这样,心便软了几分。她将人拖到了卧房,丢到了床上。
“君…君上,奴…家怕…”
“你也有怕的时候。”
江哀玉的语气淡淡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沈竹风扑上前去,抱住了君上的腰,开始撒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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