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什么时候?”
他可能觉得自己说得不太清楚:“什么时候能帮我搭上这条线?”
江哀玉觉得自己被拉低了好几个档次,明明想当红娘,却硬是被说成拉皮条的。
“今晚什么时候都可以,准备好了,来这个地方。”
末了,她还提醒了一句:“过时不候哦。”
他想,他可能永远也不懂她最后的那个笑容,一个,对猎物的微笑。
手上的那张名片还有她的余温。
上面写着“樱山北泉”。
……
从画展开始一直到结束,江哀玉习惯一个人。
期间,凌箫大着胆子默默跟了一回。
江哀玉指环取了下来,丢到他面前:“自己玩吧。”
那指环是操控他的道具。
这可直吓得凌箫双腿一哆嗦:“奴不是有意冒犯……奴……”
“怎么,你也想碍我眼?”
凌箫心中更加害怕,却只得卑微地退去。
而江哀玉只是觉得这些画作并不淫迷,不愿让那些脏东西玷污了。
戏弄一番明墨生之后的心情固然不错,她可是更期待今晚的樱山一约。
凌箫退出主人的视线范围,表面上便又回到了他原来的样子。
恰在此时,布尔米什走了过来,态度十分地谦卑:“大人。”
完整地说,当是“近侍大人”,只因在人前,不便多言,才隐去前头二字。
哈德罗家族本是二线,是一个传承百年的大家族,云城这样的小地方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穷乡僻壤,山穷水恶之地,今日能有这一展,却是他在江澜殿当差的哥哥传的讯,说是近侍大人亲自吩咐的。
今日,他竟能与这位大人同台,那可真是无上的荣耀。
凌箫不曾睥睨于他,只是道:“主人许你兄弟二人在樱山北泉团聚一二。”
没有前因,也未有后果。
布尔米什大喜过望,掀袍就要跪下。
凌箫黑眸微冷。
“注意场合。”
今夜的樱山北泉似乎格外地热闹。
“啪——”
一声巴掌也特别地响。
“贱奴该死!”凌箫及其懊悔自己那一刻的分神,被主人赏也是活该。
他又自己扇了几个耳光,将脸弄得通红,见主人的神色略微有些缓和,才小心翼翼地揉着主人打他的那只手。
“行了,”江哀玉抽手,闭目,“继续吧。”
凌箫又俯身按摩起主人的小腿。
方才主人让他“重一点”,他却走着神,沉浸在自己重新被主人宠幸的喜悦之中。
他很容易满足,就算是雷霆,也是主人的雨露恩泽。
车门被打开。
车外是跪得规规整整的北岛桑,完美诱人地身材,却顶着一张娃娃脸,清纯得可爱。
“桑儿给主人请安。”
他拜下时,露出盈盈地腰枝。
江哀玉也难得地回了一句:“起来吧。”
北岛桑又贴着地面,一寸一寸地起身,卑微到极致也就诱人到了极致。
从前凌箫在甲板上求欢的一幕,他自然也看见了。只因思索他之前的话有些道理,才没有二次破坏。不过,耍贱卖乖谁不会,他北岛桑要做就要做到极致。
“今夜可有人找我?”
樱山北泉的管家回到:“一个时辰前,有一位少爷拿着樱山北泉的名片拜访,此刻人在偏厅。”
“不必过于优待,也不必教规矩,将他洗干净了就送到东樱院来。”
北岛桑见主人未曾理会他,心中难免失落,但也跟在身后,与凌箫同排。
东樱院是整个樱山北泉的点睛之笔,其间暖泉潺潺,相传有荡邪去疾之效。
“去折一枝樱花给我。”
也不知是在吩咐谁,北岛桑颠儿颠儿地就去了。
“对了,哈德罗家的两个到了吗?”
“回主人,已经跪候多时。”
“嗯,进来吧。”
凌箫立即给身边的小奴使了个眼色,仍是尽心尽力地为主人按摩肩颈。
内门外,只听那个小奴到:“进去后,请跟着奴家在外围爬行,切不可脏污了御道。没有主人的命令也切不可抬头,就安安静静地按着标准的奴隶姿势跪着,不可发出一点儿声响。”
这个小奴出身一线,是主人的近身,可比布米尔什的哥哥,一个粗使的二线奴才地位要高。
“是。”
两人双双叩首,如履薄冰般地触碰着微暖地鹅卵石之路。
内门刚划上不久,外门就被划开。
是一个引路的小奴为明墨生划开的,接着对他说到:“请您在此处跪候,奴去通传。”
明墨生傻了似的点点头,全然被这样一派景象给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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