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目击者说,她先是从楼上跳下来,然后被一辆轿车撞飞了。救护车来的时候,谢筱竹还在现场后来我才得知,晓玲那时候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谢南星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说话的节奏变得凌乱:“我知道,我知道她是惊恐发作,她很害怕,加上怀了身孕,受不了谢筱竹的威胁才这么做的,谢筱竹来到我家,威胁了她,不让她和我结婚,我相信,是谢筱竹把他推下去的,可是根本没有人怀疑他”
裴净出神地盯住女人的脸看。她的呼吸一下一下扑在面罩上,生出一小片雾气,然后又消失,然后又出现。似乎除此之外,便不再有其他证据说明这个人活着了。
自己生存的证明究竟是什么呢?他不由得这样想着。他存在的意义,只昭彰于谢筱竹身上,只体现在他给予自己的亲吻和拥抱里,只存在于他的眼眸和身体里。没有他的吻,闻不到他的气息,他觉得自己的呼吸没有任何的意义。
无缘由的悲伤袭来,他注视着病床上没有生息的女人,仿佛身陷巨大的旋涡之中。
裴净听见自己的声音极为冷静地问:“您的妻子她也是那些‘蠢女人’当中的一个吗?”
谢南星的面孔像是被揍了一拳,瞬间扭曲了。他揪住裴净的衣领:“是谢筱竹威胁了她,是谢筱竹威胁她离开我,是谢筱竹把她害成了这样,如果没有谢筱竹,我们今天还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一起,都是谢筱竹,一直折磨我,我看着她这样已经十五年了啊,十五年”
裴净闭上眼,任凭谢南星死死扯紧他。底牌抽尽,情见势竭,他突然不害怕谢南星了,还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谢南星的目的袒露无疑:他想把谢筱竹送进监狱。他几乎是用恳求的态度请裴净做举证人,裴净却直截了当地反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做。
“您不是知道他的一切吗,包括我和谢部长私下勾结的龌龊事。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检举他?”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我知道又有什么用呢。”男人看起来越发苍老,他跌在椅子上,把脸埋进手心:“我做不到,我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我有足够的证据,这件事情也不应该由我来做。”
“父亲去世前留下遗嘱,让我到死都要照顾他。我毕生的心愿却只有让他死在监狱里,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裴净看着病床前佝偻着脊背的男人,弯下腰鞠了一躬:“抱歉,我不能明白。只不过,如果您想要以我的罪行为条件胁迫出卖谢部长的话,余下的一切请随心处置吧,补偿也好,坐牢也罢,我会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但是这是我的问题,和谢部长一点关系也没有。”
谢南星从手里抬起脸,双眼通红:“你的父母呢?你的孩子呢?你不怕他们知道这一切吗?”
裴净摇摇头:“已经无所谓了。”他又鞠了一躬,谢南星的目光如薄刃般刺向自己,但他依旧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豪华的医院却比起囚笼更令人窒息,裴净走出几里地,才想起来看路。位于郊区的疗养所周围一干二净,不见公共交通的影子,他蹲下身来,靠着废弃的公交站牌歇脚。
嘴上说着比谁都硬气的话,心里却已经吓破了胆。除了不安还是不安,衬衫都已经因为心慌而湿了一片,此刻正不适地与背脊黏连,却是一片冰凉。
要是谢南星铁了心要着手他的罪行,他根本无力还手。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切都会结束。自己到底是凭着何种心态才掷出如此赌注?
思来想去,找不到缓解这种心情的途径。谢筱竹今晚要去应酬,就算他有空闲,自己也不是能够天天与他见面的。无法见面的时间里,只能独自揣着焦虑的心情与躁动的思念度过。
想找谢筱竹的心情到达了顶峰,但是却不敢擅自与他联系,唯恐给他造成困扰。要是身边有人问起,谢部长该如何回答呢?说“这是我的下属”,还是“这是我的朋友”?这两个答案都完全不合适,也很容易令人生疑。
想要被他拥抱着让自己安心,想要接触他的体温感受他的存在。虽然喜欢的心情快要满溢出来了,但是也十分能够理解对方需要把控尺度的做法,自己冒昧找上去只会招来更快速的厌弃,适当地保持距离才是更妥帖的方式。
道理他都明白,但是谢南星的话还在脑海里徘徊。
费了一番周折才回到家里,天色业已完全暗沉,裴净来不及开灯就疲倦地倒在床上。门外传来水龙头的水冲进洗手池的声音,大概是小霖在洗漱。这才想起来自己又忘记给他准备晚饭了,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有没有吃饱。
想着要去查看他的情况,但是实在是累到了极点,便安慰自己这孩子很独立,一定不会让自己操心的。
穿着全套衣服闭上眼睛,想要就这样睡着,心脏依然在突突猛跳。躺了十几分钟后,他终于待不住了,从床上坐起来,狠狠揉了几下头发,起身拉过废纸篓翻了个面,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
星期六晚上八点半,裴净循着文件上的记录来到了贝尔菲德大酒店。看到刺穿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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