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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杀人犯(13 / 20)

性病而死,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和那个女人一样有地方下葬吧,托你的福。”

蒋婷说完后,向着梁律华微笑起来,好像是在真心表达谢意。可那笑看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该有的模样。

梁律华努力挤出一句“我没有打算威胁你”,便觉得自己再也招架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出了店门,让一脸不安的朱易进去把孩子带走。

他用力搓了两下脸,昏昏沉沉地说:“不要让她待在托管了,让她去小光的学校上学吧,她这种程度都可以直接读研究生了。”

朱易不解,但见着梁律华被霜打蔫的模样,还是问道:“要先送您回去吗?”

梁律华忍着头痛摇了摇头:“不了,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虽说几个月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脑中隐约闪回的画面不断提醒着他发生的事,一想起来就觉得颜面扫地,完全抬不起头来。

这样一味逃避下去也不是问题。因为难以面对实实在在发生的事,那天清醒过来以后就马上逃跑了。自己又哭又闹还不知羞耻求欢的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完全是可以原地消失的程度一旦回忆起来,就忍不住重重地叹气。

不过,该说值得感到庆幸吗。自己这样做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牧雨。想到牧雨那双惊惑与担忧交织的眼睛,就觉得又是不安又是愧疚——如果是弟弟的话,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吧。

自己对他做了那么残忍的事,他却依然接纳了自己,虽说也因为不满而对他做出了过分的事,但是说到底,他其实是个好孩子吧。他只是一个过得比自己想象中要更为辛苦的孩子而已。

傍晚时分,站在天竺大药房门口,梁律华禁不住捏了捏口袋内的卡片。那是牧雨落下的员工证,百密一疏让他循到此地——虽说他其实有无数种别的办法就是了。

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一个人行动了,但是一旦涉及到牧雨的事,他就不想让任何人插手。更别提此趟前来几乎是完全出于私心了。

即便有着归还员工证的正当理由,在药店门口转上半天,却还是没有鼓起勇气踏进去。

踟蹰间,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身穿灰色上衣的漂亮女孩在柜台后面指着药柜,手把手地教人摆放些什么,她身旁那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高个子年轻人认真听着,时不时地点头。

梁律华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了,他徒劳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也挪不动半点步子。

就这样远远望着两人十分自然地谈笑,直到指尖都变得冰凉起来,他才开始后悔自己莽撞赶过来的决定,猛地掉头就走。

梁律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可能是因为早些时候的计划流产了,可能是因为自己连应付一个小孩都吃力不已。可能是因为想要埋葬的过往都被翻出来铺陈在弟弟面前,可能是因为最丑恶的一面彻底暴露了。自从与牧雨重逢以来,自己就像一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木乃伊一点点被剥开,坚实的外壳片片脱落,苦心维持的形象不复存在。

而最让自己感到气恼的,是他清楚明白这一切都和自己的弟弟有关。自己口口声声说关心他爱他,却一直在把他往错误的道路上推,在不知不觉中差点将他引向与自己相似的歧途上。弟弟马上就会尖锐地指出自己是一个多么肮脏不堪的人,如果这一天会到来,那他还不如

越想心底反而越平静。梁律华快步离开,觉得自己还是消失比较好,却听到身后的呼唤声越来越清晰。

“哥!”梁牧雨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旁,“你怎么在这里?”

梁律华背对着他站了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板起面孔后转身道:“刚好路过还有,工牌。”

梁牧雨盯着梁律华手里反着光的塑料卡片深吸一口气:“我怎么蠢成这样!哥,你是为了送卡专门跑这一趟的吗?秘书呢?没有司机送你过来吗?”

梁律华摇摇头,伸出手摸了摸他脸颊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明明那么久了,怎么还是留疤了呢”

梁牧雨不自在地笑起来,偏了偏脑袋,顺势推开梁律华的手,佯装感叹:“啊,是啊,说起来我们都那么久没见了,哥的身体有好一点吗?”

梁律华的手在半空中滞了一会儿,讪讪放下。他明显感觉到牧雨兴致寥寥。虽然只是被推开手而已,心中却成倍地感到了挫败。他移开目光:“我要回去了,你好好工作吧。”

梁牧雨却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踟蹰一会儿,小声地请求:“哥,可以先不要走吗。”

梁律华走进药店正对面的一家咖啡馆“bienvenu”。虽然起了个浑水摸鱼的洋名,咖啡馆里却冷清得毫无人气,临近黄昏灯尚未完全打开,只有一个老头倚靠在沙发座上打瞌睡,呼噜一阵一阵像是鸟的咕鸣。

虽然明白这种小社区绝不会有什么高级会所或是酒吧,这里充其量只能算年代久远的西餐厅,但令人无处逃遁的廉价香氛味实在让人坐立不安。

梁律华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一扭头就能看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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