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雪洱本来都要闭上眼睛打算装睡了,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段话,心中震了片刻,疑惑抬头。
“你,外婆?”
“对。”陆熵低头,看到他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笑着捏捏他的下巴:“怎么这个反应?”
迟雪洱还没从惊诧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大脑也同时在快速运转,之前在别墅听到的传言都是陆熵因为以前的爱人才会对朱丽叶爱屋及乌,怎么现在变成外婆了?
他晕乎乎的,一时也忘记说话。
陆熵却好像由此想到了过去的事,难得话多了起来,下巴抵在他软乎乎的发顶,微叹口气:“我跟外婆感情很好,她晚年病痛缠身,临终前走得并不安稳,最后一段日子是我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的,现在想想,也过去很多年了。”
迟雪洱静静听他说着,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之前说有照顾人的经验,也是指你外婆吗?”
陆熵点点头。
迟雪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隐约觉得自己在某些事上似乎误会陆熵了。
传言不一定是真的,那他记在脑海中的小说情节呢,是不是也不一定全都是真的。
可就算有些细节上会有出入,那也不代表他这个小炮灰的命运会有巨大改变。
想到这里,迟雪洱心中本来浮起的一点欣喜的小火苗又瞬间被一盆冷水浇了个彻底,熄灭得无影无踪。
他不想再多想了,脑子实在疼得很。
感到怀里的身体突然蜷了起来,脑袋也埋在他胸前,只露出毛绒绒的后脑杓,陆熵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故事联想到他自己的亲人,所以觉得难受了。
便隔着毛毯抚摸他清瘦的脊背:“冷不冷,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再睡会。”
看迟雪洱小幅度地点头,陆熵便又掀开被子让他躺回去。
“你不去工作吗。”
陆熵给他轻轻掖好被角:“等你睡着后再说。”
迟雪洱摇摇头,目光注视着天花板,漆黑的眼珠里光点很弱:“你去忙吧,我想自己躺着安静一会。”
陆熵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站起身,垂头静静望着他。
即使不去刻意在意,还是能感觉到男人自上而下笼罩下来的深沉目光,像在幽幽的深海中铺开的巨大而广袤的网,一旦被网住,便逃无可逃。
迟雪洱不想做一条被网住后又注定会被遗忘的无名海鱼,所以他选择了无视,疲惫地闭上眼睛。
须臾的静滞后,耳畔才又重新响起衣料摩挲的窸窣声音,陆熵弯下腰,手指撩开他的头髮,在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好休息,宝贝。”
34
上午睡了那么久, 迟雪洱现在其实一点都不困,只是跟陆熵聊天聊得心情低沉,不想再跟他同处一个空间罢了。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出去, 可在这么空荡荡又安静的房间里,独孤感又无孔不入地从四面八方地朝他席卷而来, 那么来势汹汹, 像是要将他的□□与内心都吞噬掉一般。
迟雪洱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厌恶自己的无用和矫情,难道真的是太过于依赖和习惯跟陆熵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忘记一个人独处的感觉了吗。
胡思乱想间, 熟悉的“嗡嗡”声蓦然将他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迟雪洱“哗”地从被窝里钻出来,顶着被蹭得乱糟糟的脑袋,寻着动静在枕头下摸出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的呼吸灯还在闪烁, 是颜清在找他聊天。
迟雪洱眼睛一亮,心情像潮湿的低谷被照进一缕阳光,瞬间放晴,对啊, 他的生活不是只有陆熵和跟他有关的那一团乱麻, 他还有朋友啊!
这种时候后不就是该找朋友瞎侃胡聊释放压力嘛, 迟雪洱来了劲头,趴在枕头上,像在被窝里偷玩家长手机的孩子,兴奋地点开跟颜清的聊天框。
【颜清:雪洱, 你今天又没来学校?】
【颜清:不是身体又有什么问题了吧!】
【迟雪洱:发烧了[虚弱口罩]】
【颜清:[服了]你这纸糊一样的小身子板哟】
【颜清:现在好点了没啊, 好好的怎么又发烧了,我就说最近天冷, 昨天你就不该来学校吧,真让人操心】
【迟雪洱:[叹气]】
【迟雪洱:可是我也真的想去学校里上课啊】
而且严格来说,他这次发烧也不全然是天气的原因,昨晚跟陆熵的胡闹应该才是真正的祸源。
但这种事他又不能跟颜清抱怨。
【颜清:理解理解,我命途多舛的宝】
【颜清:既然已经病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彻底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迟雪洱:[熊猫打滚]】
【颜清:对了,你昨晚去那谁的庆功宴有发生什么事吗?】
庆功宴,迟雪洱有些愣神地看着这三个字,一时还有些恍惚。
不过才过了一晚而已,他竟然已经对这件事开始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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