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光大亮时,迟雪洱才从黑甜的睡梦中自然醒来。
被子好软,身体好暖,虽然已经醒了,却仍然舒服地不想睁开眼睛,虽然他平时并不是喜欢懒床的人,但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满足了,让他难得想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再多贪恋一会。
翻个身,习惯性想在枕头上蹭蹭,但隻蹭了两三下就渐渐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这个枕头不仅没有想象中的蓬松绵软,怎么反而还热热硬硬的。
迟雪洱越蹭越迷糊,还用手在上面来回摸索好几下,这手感太奇怪了,疑惑睁开眼睛。
看清面前的景象时,他就犹如被人当头棒喝了一下,彻底愣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枕头啊,分明是一条修长结实的手臂。
迟雪洱已经完全被吓清醒了,缓慢而机械地抬起头。
旁边被他八爪鱼一样缠住胳膊的陆熵也同时垂眼看过来,黑沉的双眸正好跟他对上。
“醒了。”陆熵嗓音很低,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
迟雪洱僵硬点头,想回他一个笑容问早,嘴角扯了扯,却根本笑不出来。
陆熵却好似对这种情形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看迟雪洱一直呆着,还好心提醒:“还要再睡会吗?”
迟雪洱如梦初醒,一把松开了手。
“不,不用睡了。”
开口才发现他紧张到差点结巴,不如说从刚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抱着陆熵的胳膊呼呼大睡时,心臟跳动的频率就没有从120下来过。
这个男人可是明确说过睡觉时不喜欢被人碰的,可他现在不仅碰了,还像冬天怕冷的刺猬一样差点没钻进人家怀里打洞。
陆熵没趁他睡着时把他掰开丢到地上,估计也已经是最大限度地发挥他的绅士风度了。
迟雪洱惴惴不安的等待着陆熵的下一步反应,却意外发现男人竟然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流露出任何不耐或是发怒的征兆。
他就只是抬起左手手臂伸展开,活动了一下手腕,毕竟被抱着压了那么久,还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想也知道肯定早就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了。
迟雪洱不敢再多想他睡着时怎么抱人的细节,揪着身前的被子尴尬到头皮发麻。
陆熵神态自若,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迟雪洱注意到他还穿着昨天晚上的黑色睡衣,平时早上起来时他要么是已经换好了西装,要么就根本不在房间,早早去了公司。
像今天这样穿着睡衣怡然休闲的模样,迟雪洱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想到这是因为谁的原因,他心里就更是过意不去了。
陆熵弯腰拿起床头的遥控器,摁开窗帘,厚实的窗幔缓缓向两边移动。
他又随手拎起一个平板,面无表情地用手指划着,也不知是不是在处理跟工作有关的事。
修长挺拔的身姿站在清晨的阳光里,光线在他周身画上一圈金黄的光晕,朦朦胧胧的。
迟雪洱咬咬嘴唇,不太好意思地开口:“我是不是耽误你去公司了?”
陆熵闻言手指不停,侧脸的肌肉有轻微上挑的幅度:“现在已经十点了。”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却比直接说被他耽误了还要让人觉得愧疚。
迟雪洱手指在绒被上轻轻抠着,小声咕哝:“谁让你不叫醒我。”
他声音太小,陆熵可能也没听到,放下平板,径直去了旁边的盥洗室。
男人洗漱的速度向来很快,迟雪洱本来以为他整理好应该会立刻去公司上班的,却没想从浴室出来后却看到他还留在房间没有离开。
迟雪洱不免惊讶:“你今天不去上班了吗?”
陆熵穿戴整齐地站在床边,垂眼默默注视着他。
迟雪洱已经洗漱好,沾了水的黑色碎发湿漉漉的,刚洗过的脸比剥了壳的水煮蛋还要细腻,唇红齿白,煞是好看。
他今天穿得也很简单,暖黄色卫衣和棕色休闲裤,上衣和裤子都宽宽大大的,衬得他单薄的身板更加伶仃,清清瘦瘦的模样,不像是已经二十岁的成年人,更像是青葱水灵的高中生。
“先不急。”陆熵低声回,嗓子有一点沉:“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先做。”
迟雪洱眨眨眼:“什么?”
陆熵瞅了他一会,唇角翘起很轻的弧度:“昨晚给你留的功课,这么快就忘了?”
迟雪洱又迷茫了几秒,恍然明白过来,抬起头,望向男人彬彬儒雅的样子,眼神中逐渐露出几丝羞赧:“真的,一定要做吗。”
陆熵不置可否:“是练习。”
所以说,真的一定非要练习这么让人羞耻又尴尬的事不可吗。
但想到昨天男人跟他说的那些道理,又觉得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多做几次或许真的就会慢慢适应了。
迟雪洱自我洗脑,缓缓深吸口气,迈开脚步走向不远处的陆熵。
靠得近了才愈发能感受到陆熵的挺拔和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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