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临行人并不是很多,姜梨不愿意带姜家的侍卫,因着这些侍卫未必对她忠心,虽然会护着她的周全,可她做事难免束手束脚。于是叶明辉从叶家的护卫里挑了几个身手最好的跟着同行,还有姜梨的丫鬟,叶明煜的小厮阿顺。
到了夜里,就歇息在路边的客栈。
叶家这一行动静,虽然隐秘,却也没有瞒过隔壁的芳邻。
宅院里,姬蘅正在花坛前给花浇水。
黄铜做的细颈花壶,被他轻握在手中,花坛里的话倒是姹紫嫣红一片,不晓得是什么品种。他难得有这样的閒情雅緻,站在夜色里,轻轻倾倒茶壶,壶里晶莹的水珠如透明的宝石,又像珠帘,一颗颗洒落在花瓣上,顺着花茎滚落,没入泥土里不见。
空气里只余一些淡淡的芳香。
陆玑站在姬蘅身后,青衫在风里微动,黑衣侍卫的声音平板无波,道:“叶三老爷跟随姜二小姐出发去桐乡了。”
他说的是叶三老爷跟随姜二小姐,而不是姜二小姐跟随叶三老爷,也就是说,出发去桐乡这件事,主导的人是姜梨而不是叶明煜。
姬蘅“嗯”了一声。
他仍然很认真的在浇花,彷佛世间唯有这一件事值得他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待,一刻钟也不能分神。
冬日的花开起来,格外妖艳,有种格格不入的错愕,凄迷的美。他细细的一株一株的浇完,用了小半个时辰。伸手,有小厮从他手里接过黄铜花壶,姬蘅从袖中摸出一方绢帕,细细的擦拭手指。
他转身,看向文纪:“连夜走了?”
文纪道:“是。”
姬蘅笑了一声:“真是一刻也等不及。”
陆玑站在阴影里,忍不住开口问:“大人,姜梨这回去桐乡,应当就是在惜花楼和琼枝所筹谋之事了吧。”
姜梨从惜花楼见过琼枝之后就开始失魂落魄,接着便和叶明煜一同去桐乡,怎么看都是有联繫的。
“她来襄阳,就是为了桐乡之行。”姬蘅含笑道:“防着姜家,瞒着叶家,她的最终目的,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等着看吧。”
陆玑摇了摇头:“但这位姜二小姐行事章法,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便是知道她做了什么,也未必知道她为何这么做。”
正说着,自外头走来一名容貌俊秀的小厮,恭敬道:“大人,车马已经备好了。”
陆玑一愣,看向姬蘅:“大人要离开吗?”
姬蘅看了一眼花坛里怒放的鲜花,笑道:“是。”
“去哪里?”
“桐乡。”
“桐乡?”陆玑更不明白了,“大人想观察姜梨?”
“不。”姬蘅轻声道:“是看戏。”
……
第二日一早,叶家的马车又早早的上路了。
叶明煜似乎是晓得姜梨心里的急切,赶路也赶得紧。桐儿和白雪还奇怪,询问姜梨是不是叶明煜真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否则何以这般拚命。
姜梨知道叶明煜是为了她才这样做,心里也很是感激。无论如何,叶明煜是在尽心尽力的帮助她。她希望叶家能越发壮大,能做自己坚实有力的后盾,可也不希望把叶家牵扯到无关紧要的战争中来。
毫无疑问,薛怀远入狱的事是永宁的手笔。如今桐乡百姓对薛怀远的事讳莫如深,必然也是有其他人在其中掺和的原因。她这么贸贸然的闯进去,便是坏了对方的规矩,对方得了永宁的交代,表面上装作尊重她这个首辅千金,实则根本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一旦翻旧账,顺着线一路找上去,总会关乎永宁。永宁迟早会得知自己在查薛怀远的事,和永宁打过交道,姜梨知道永宁的性子。不会因为她是姜元柏的女儿就有所顾忌,她只会不择手段,用尽险恶腌臜的办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一路桐乡之行,困难重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只有一个人,她只能孤军奋战。
但她不会退缩,永远不。
因着叶明煜赶路赶得紧,快要到桐乡的时候,竟然才刚过晌午。
冬日的天,叶明煜竟也出了一身汗,他拿帕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让姜梨掀开帘子看,道:“阿梨,你看,前面就是桐乡了。”
桐儿和白雪往外看去,待看清楚前面的境况时,桐儿忍不住道:“原来这就是桐乡啊,不如襄阳繁华嘛。”
远处,正是桐乡的正街道,街道不如襄阳宽敞,更别说燕京城了。两边倒是林林总总的商舖,许多小贩们在街边摆摊,卖糖葫芦什么的小玩意儿。
听见桐儿的话,叶明煜道:“现在好多啦!以前桐乡可是襄阳做穷的一个县,百姓们家里面一双鞋都要兄弟姊妹换着穿。更别说有商舖之类的,卖货郎一个月进来一次,这就算是交换。后来桐乡来了个县丞,倒是个能干事的好官,在这呆了十余年,桐乡就渐渐富裕了起来。虽然比不上襄阳,但你要是见过之前的桐乡,保管感嘆。”
姜梨一呆,乍然从叶明煜的嘴里听到薛怀远的时机,她心中不知道该哭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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