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远远不足以让她心中的悲伤耗尽。她把脸埋在袖子里,低声啜泣起来。哽咽的声音回荡着传到回廊尽头,也回响在她自己耳朵里。……抬起头的时候,月光已经透过窗户,温柔地洒在她肩头。她的影和窗棂的影一起落在墙边,被拉得很长。她从未想过,妖族的月亮会比人界大许多。当真是如玉盘一般,悬挂在她对面的琉璃窗外。她怔怔出神。以至于无数藤蔓在自己四周的地面上蔓延生长,都未曾感觉到。也可能是对方的速度太快,当她感受到有东西缠绕上自己身体的一瞬间,那藤蔓已经爬了她满身,顿时将她的身体捆绑至半空。王婉本能地做出反应,想要召出本命剑,然而从藤蔓触碰到她开始,她居然就已经无法感受到自己的识海存在了。如潮水一般的压迫感传来,有东西缠绕上她的脖颈,越缩越紧。在自己与空气完全隔绝的同时,一个略显低沉的女子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111王婉还没有见到她的人,就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苍老,但模样却尚且还是少女。她的身影就这样凭空出现在王婉对面的那扇窗前,月光勾勒着她身体玲珑有致的曲线。无数藤蔓从她身后伸出,死死将王婉按在对面的墙壁上。“姐,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王婉被勒住脖子,说话有些费力,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咳了两声,“柳轻寒呢?”“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司命完全没给她机会,缠在她四肢的藤蔓又缩紧了一分。“咳咳……他是我师弟。”根据王婉多年来看的话本小说,很多妖和人都是不允许相恋的,也不知道柳轻寒这里有没有这种规矩。于是她决定先保守起见隐藏身份——毕竟如果当真有什么人妖殊途一说,眼前这人保不准会直接杀了她。“师弟?”那女人冷哼了一声,“只是师弟?”“……有什么问题吗?”王婉被反问一声,便有几分心虚,“他自己人呢?他还好吗?”司命笑得更冷了,整个回廊里的空气也冷了几分:“还挺关心他。既然如此,我便同你说说。”对面的修为实在太高了,王婉知道自己挣扎也无用,便不再动了,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叁百年前他从妖界离开的时候,神魂无缺肉身完整元阳尚在,现在元阳丢了不说,叁魂只剩两魂,内丹也被剖过,就连肉身也成了这副样子……”司命说着说着,眼底居然隐约有泪水闪烁着:“这些事情,你敢说你一件都不知道?”王婉神情逐渐凝固在脸上。“其他的我知道,但是他的魂魄……”王婉说到一半,便猜到了这件事是因为什么。临仙城的那天,自己之所以能从不弃剑下捡回一条命,是因为灵烨以性命帮她挡下了致命一击。而灵烨,大概便是柳轻寒那残缺的一魂。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与自己有关。王婉哑口无言,不敢直视司命的眼睛。自己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之所以能够没心没肺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不是因为自己运气好,更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强,而是因为有他在身后,毫无怨言地替自己兜底。她太弱了。以至于若是没有柳轻寒,她可能早就灰飞烟灭了。王婉心中酸楚,更多的是自责,她低着头凝望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藤蔓。“怎么?我说对了是么?”司命靠近了几分,一伸手便掐住王婉的下巴,让她被迫抬起头来。“所以,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只叫他一声≈039;师弟≈039;?”那掌心的温度凉得彻骨,寒意从脖颈开始一直席卷全身。“那你想要如何?”王婉被迫与她目光相接,看着她瞳孔里倒映着的那个缩小版的自己。司命神情严肃,露出一种深谋远虑的神情,与她少女般的面容极不相称。思索片刻,她一字一顿道:“留在妖界,为妖族繁衍生息。”“……”如果王婉此刻在吃东西或是喝水,那她嘴里的东西一定已经喷了出来。“所以,你把我绑在这里,就是想让我留下来,给柳轻寒生小蛇?”“你不同意?”身上的藤蔓又紧了一分,王婉四肢受到摩擦,有些生疼。“等等等等,我还没说拒绝呢!”王婉赶忙狡辩,“我只是很担心,我是人,柳轻寒是妖,你们妖族不用保证血统纯正吗?”“妖王血统强大,不用你操心。”司命皱眉。“真的吗?你确定不会生出来什么人首蛇身,或者是蛇首人身?”“那你要生了才知道。”司命有些失去了耐心,“快说,你答应还是不答应!”王婉很无奈,为什么总是有人想把她绑在男人身边。上回是秦禄,逼她留在凌虚宗当掌门夫人;这回又是司命,强迫她留下来和柳轻寒生孩子。她喜欢柳轻寒不错,甚至并不排斥和他诞育后代,但如果真的要这么做,她希望这一切是顺其自然地发生,而不是受人所迫被逼无奈,更不希望是以牺牲自我和自由为代价。“我可以考虑一下吗?”王婉道,“而且这种事,你总得让我和柳轻寒本人商量一下吧?”“你们人向来狡猾,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阴谋诡计!”看来这位司命,是非得王婉现在做出选择不可了。只是,还未等她想好要如何回答,便有一道嗓音自回廊尽头传来,拯救了她。“稷母,放了她。”声音温润却不容拒绝,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司命听见柳轻寒叫自己的名字,却是头也没回,仍旧死死掐着王婉的脖子。“灵烨,我让你吸收圣果灵力,这才不到一个时辰,你便调息好了?”王婉有些乱了。原来灵烨才是柳轻寒在妖族的名字?她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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