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庄园开去。
方家的领地在这个已经规模定格的城市足足占了一个山头,除却方家的庄园,其中还有私人园林、狩猎场、跑马场等等场地。车驶入盘山公路,不消多时,一座庄园的尖顶从郁葱的绿树里冒出,渐渐展露全貌。
车停在前庭,一路有佣人指引。方父状态稳定后就被接了回来,因方家自己就有一套专属的医疗系统,而对于他们来说,在家待着,比在所有人都能出入的场合里待着要安全的多。
走过长廊,推门,一个房间,是小厅,有着一张会议桌,或许在父亲昏迷期间,方家的相关高层在这里开过几场会议,再里面,一个房间,被装成重症监护室的模样,可以通过玻璃窗看清全貌。
方逐意隔着玻璃,静静地注视他的父亲。
房间内,各种仪器通着管子连接方父的残躯,或黑红、或凹凸不平的伤疤分布其上,方逐意的目光凝在他父亲平静的、呈现老态的脸。
在监护室里观察的私人医生走出来,停在方逐意身旁,轻声交待起他父亲的情况。
方逐意沉默地听着,他父亲的腿在重创中被截去,但这些都没关系,现在的机械肢体已经能完美取代人的原生肢体,最大的问题是——方父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活力,无可再救。
等耳边的声音停下,半晌后,他挥挥手,示意人退出去。
方逐意抵在玻璃前,玻璃上慢慢团出一块雾气,模糊了他父亲的面容。他想起记忆里高大优雅的身影,父亲的目光总是很冷漠,漫不经心地掠过他,路过他。
他怎么也无法将这个满脸皱巴巴的老人和他记忆里的父亲对上号。
不知多久,有人开门,有人走进病房,方逐意还在看,有人轻笑一声,慵懒的声音,悠扬飘来。
“哥,你在看什么啊?”
方逐意蓦然回头。
会议桌的一角坐着一个人,微微偏头,长发垂在肩头,从散乱的碎发看去,侧脸的边缘极其锋锐,咋现出女气,却能让人一眼明白他是一个男人。
一个漂亮的男人。
他斜地看过来,扬着慵随的笑,腿垂在桌边,轻轻晃动,红棕色的正装被他穿得三分优雅七分随性。
方逐意奇怪地觑他一眼,逐收回目光,语气冷淡:“滚出去。”
“怎么了?那么大火气。”
方逐意看都不看他,刻薄道:“别乱叫哥,我们认识吗?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这人模样陌生,他不曾记得自己见过,但样貌给人熟悉感,或许是方家人,但方家旁支势大的他七七八八都见过。可就算是方家人,叫他哥?他配吗?这里又是他能进的吗?
他本不欲计较,心绪混乱,已无心再分出一点去考虑一个闯进来的陌生人。只是此人颇有要纠缠不清的先兆,他想,门口看护的保镖怕是要换一批了,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放进来。
方逐意伸长手,按响墙上的电铃。
他没看见,身后人扬起的笑渐渐垮下,眸色沉沉。
“你不记得我了吗?”
方逐意抬眉,心道,疯子,扭头冷嘲:“我应该记得你?”
警卫鱼贯而入,方逐意点向坐在桌上的人,挥挥手,意思是把这人处理掉。
警卫们面面相觑,许久未动,方逐意眉竖起来,领头的朝着桌上的人微微鞠腰。
“方总。”他道。
方逐意一愣,这时他感到麻涨的穴里,湿哒哒的领带缓缓下坠,他腿一软,扶在了玻璃窗的护手上。
警卫口中的方总,歪歪头,看向他,笑吟吟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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