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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五日,皇城仍在戒严,人心惶惶,皆言陛下已死。消息传至城外,林家日落时未见老爷回来,来回打听几日皆无消息,邻里传言林家参与谋反,直逼得林耀关门谢客。林耀掌管买酒生意,陈夫人打理内务,夫妻二人操持林家一向安稳,如今安抚众人不在话下。
“小妹莫急,皇城重地规矩多,前些年边境传来消息也是要戒严的。父亲去陆府赴宴自然仍待在陆府,想来无有大事。”林耀见妹妹神色抑郁,便安慰道。
“是,兄长。”林辉起身回话,“小妹回屋去了。”
林潜倒不十分忧虑父亲的安危,只是近日在园子中遇鬼而神色恍惚。原来去年林家生意不错,林老爷便模仿皇城富贵人家的样式扩建了园林,前月方才完工。林小姐听丫头说起园子春日里桃红柳绿、蜂飞蝶舞的描述,一大早便忍不住去看看,谁知路过一处假山,从里头窜出一只青面獠牙的鬼来。这鬼通体发红,身高九尺,浑身恶臭,忽地从假山中冒出,乱叫几声便窜进湖中。林小姐本自赏花,忽被这一吓后仰摔倒在地。丫头们忙扶起小姐回屋,又叫了小厮捉鬼。
因着园子刚修好,林耀安排了几个铺子里的杂役去看管后门,加之近日关门无事,便聚众打起牌来,听得丫头们来使唤自己,便嘟囔起来,说大日头底下没有鬼,请小姐不要一惊一乍。后来丫头们实在骂起来了,才派两人去湖中查看,见水中似有油污浮出,但下水又找不出什么,只得作罢。
林耀听闻此事又派人查找,确实无有动静,只得安排家里仆从加紧看守后院。林小姐除摔了一跤倒也无事,过几日也与往常一样,众人方才渐渐遗忘此事。
又过了两日,众臣入朝,竟见到成帝子化玉正坐在正殿之上。有朝臣询问前日失踪之事,成帝只是推说身体不爽。有言官正要进言指责,太子上前打断,言朝政不宜推脱,群臣只得各表其事。其中最要紧是向北国进贡,今年收成不错,从税收中扣除贡金仍有盈余。
太子随后宣布皇城戒严结束,城中子民可依规出入,但仍要日落宵禁,并扬言不许大臣议论陛下。朝臣回去后各表其见,欲择日面刺陛下,更有甚者直言太子谋反,欲行不轨。宫中对此无动于衷。
林潜见城门已开,却不急于回家,只安排了小厮回去报信。原来这几日林老爷在陆府客居,竟觉比往日更加舒坦,不禁动了常住之心。且其往来打听,知陆公子已娶过两房夫人,皆不足一月暴毙而亡,便料想此人克妻。然陆公子体态端庄、为人处世颇有上古君子之风,所以旁人并不经常议论,只道红颜薄命。林潜知自家不法般配陆府,然谣言纷纷,城中众人也不愿将女儿嫁进陆府,此等机会怎能错过?且陆蕴椟乃今年新科进士,前途无量,自己女儿又生得那般模样,当得郎才女貌。林潜想林辉八字颇硬,争强好胜,平日也是个能克死人的样子,若两人结为夫妻,不算拉郎,倒是正缘。
林潜与陆老爷谈起婚事,并提出以活骨酒为嫁妆。陆老爷忙问此酒是何物,林潜颇为自得地道:“活骨酒自然是能肉白骨、起死人的灵丹妙药,乃是我祖上为官时先帝赏赐,每年需耗费巨资温养调和,只需几滴便可返老还童。陆大人不见我比寻常为父的男子年轻许多,便是服用此酒的缘故。”
陆鼎千曾是皇城族尹,负责祭祀与治安。此人年少时于江中驯服蛟龙,救下一位伊尹大人的性命,在宫中当差。然,过刚易折,陆老爷年过四十便落下头疾,常常难忍抽搐。如今陆老爷听此说法,略有心动,只是又将儿媳暴毙之事告知林潜,见其不为所动,便也应下:“既如此,林老爷稍候,不时犬子便会带着聘礼前往提亲。”林潜于是便回家去了。一家人团聚,众人皆知好事将至,不在话下。
林辉自那日湖边摔了一跤,便觉得通体舒畅,沐浴时常有污泥排出,人亦愈发娇嫩起来。林小姐便常常忧心是那水鬼上身,不久便要被夺舍了身子。如今听闻喜讯,林辉喜不自胜。
林辉自认美貌,附近寻常人家的男人皆不入眼。“嫁与皇城贵族,方是出人头地的机会。”林辉如是想,便也将近日身子的变化看成是好事将近的预兆。林小姐自得了这婚事,日日思春,将从前的万千愁绪抛在一边,每日绣花、弹琴,其貌比平常更是美上百倍。
考虑到近日皇城人心惶惶,陆蕴椟决定下月再往林家提亲。陆公子两次丧偶,本已是枯木死灰一般,但忠孝二子,没有子嗣不得不让他考虑续弦。陆蕴椟向来最是孝顺,父亲之命自然无有不可,寻着机会便去挑选聘礼。
陆蕴椟听闻活骨酒之事,也欲往林家送一份传家之物,然陆鼎千不应,只叫不论价格、往外采买。陆老爷得了彩礼,精神果然好了许多,他罢官在家后,每日往郊外捕猎,回了家也不管事,府中一应事务,皆交给独子办理。
子商朝是个颇为迷信的国家,先祖曾自称奉天命治理凡间。在商朝土地上,信仰各处不同。但近五十年前,皇室突然取消国家祭祀,也不准百姓拜神,违抗者便是违法。然而,民意如潮水,岂是几条清规戒律可以阻止?即使在皇城,另立祠堂者,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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