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我不记得了,但应该不忙,每次我上?课他都亲自来接,一次不落陪着我练球,后来我爸爸还批评我,说球场有球童的?,怎么还能麻烦常叔叔做这些小事,我说我不知道啊,常叔叔一直这么帮我的?,说我开心就好嘛。我二伯还夸常叔叔呢。”云嘉停了一下,庄在配合着问:“夸常董什?么?”云嘉冲庄在甜甜一笑,两人之间的?亲密,旁若无?人似的?。“我二伯说,常叔叔这样的?人是最难得的?,娶了门第好的?太太也不忘本,出身低的?人,不一定不好,反倒是这样的?人,心细善良,也对小朋友最好啦。”黎辉应和道:“你那几个叔伯里,唯独你二伯说话你肯听?两句,你二伯说的?也没错,常董这一路走来,外人只知风光,背后的?心酸,又有几个知道?常董不容易啊,来,大家举杯,我们一起敬常董一杯如何?”
喝下这杯酒,在座各位的?心境也不复进门之时,一时有些人人自危。场面倒没冷下来。云嘉同常国栋叙家常一样,另敬他一杯。“我小时候那么小一个兴趣,难为常叔叔这么费心,可惜到最后没了兴趣,也没练出什?么名堂来,常叔叔可不要见怪。”常国栋只能接着话说:“怎么会,你开心叔叔就开心了。”云嘉喜笑颜开:“我就知道,常叔叔是最爱护小辈的?!”她从小古灵精怪,长大扮起天真烂漫也毫不违和,好似真是蜜罐子里长大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扭头?看着男朋友,眼眸明媚,像要把全世界捧给?他一样。“常叔叔平时对你也很好吧?”庄在答:“很好,跟着常董能学到不少东西。”黎辉接过话,爽笑道:“常董了不得,文化?人,这二十年的?修行?,旁人怕是一辈子也赶不上?,嘉嘉,你没来之前,咱们还听?戏呢,常董点的?一出《打金枝》,舅舅大老粗,就看那台上?热热闹闹,也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常叔叔听?戏?”云嘉眼眸一亮,喜道,“我爸这两年也开始听?戏了,常叔叔回清港的?话,可以试着约我爸一起。”云嘉露出一点为难神情,说:“不过《打金枝》可能点不了了,我爸爸最烦听?这个,他说有女儿的?都听?不得这个。”她用活泼的?语气讲,众人不想笑也要配合着笑,说些云总视她为掌上?明珠之类的?恭维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飞天茅台没品出滋味,山珍海味下肚也不受用,一顿饭,硬是吃出一桌子的?难受。众人也都明白了。今儿台上?唱的?是《打金枝》,台下演的?却是《救驸马》,终于?熬到散席,又是一番寒暄才?出门而去。外头?夜色正酽,红灯盏盏。隔清寒湖波传来对岸包厢里的?檀板小鼓,笃笃催响。今晚开筵前的?西皮慢板犹在耳边,此刻看着云嘉挽着庄在的?手臂笑颜送客,听?的?戏倒像是活了。金枝打不了,那两句唱词倒应景。宫娥女掌红灯高高挂起等?候了驸马爷转回宫闱[1] 正在加载开宴前, 见云嘉拉庄在的手,说这是她男朋友,黎辉先跟在场众人一样吃惊不已,但反应过来, 又?听?云嘉对着常国栋说了一番绵里藏针的话, 半猜半疑, 心想许是这娇贵的外甥女任性惯了,一时做戏。黎辉明面上半点破绽没漏,捡着云嘉说的话圆。之后云嘉庄在的互动自然又?亲近, 在场无人质疑, 渐渐奉承起?两人般配,而黎辉同人几轮推杯换盏,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立不住脚——假戏真做也没有这么真的。何况席间几次与庄在对上?目光,后?者眼里都有种容后再议的闪躲。一顿饭, 黎辉面上?风风光光, 心里七上?八下。等宴席一散,主送宾去, 就剩下三人。黎辉看着郎才?女貌站在一处的两人,画面倒是登对养眼,但这太阳穴就跟猛扎进一根刺似的突突得他整个脑袋发胀, 一肚子?话和入腹的酒水打架, 乱成不知滋味的一团。云嘉也心虚, 抬起?手, 往自己眼梢一挡, 低呼道:“哎呀——头疼。”这是此时不宜交谈的信号。黎辉自然能懂, 他今晚酒也没少喝,脑子?也乱了, 许多事还有待梳理,此时就是真叫他问,他也说不出话,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余光见走廊上?的黎阳正大摇大摆走来,黎阳是奉母命来接应酬后?的黎辉回家的。黎辉此时有种庆幸,还好?他事先想得清楚,没有把黎阳带来。不然就黎阳那副时灵时不灵的脑子?,讲话不懂门道,脸上?还藏不住事,这顿饭未必能顺利吃下去,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糟糕情况。事已?至此,黎辉怕黎阳走近看见了要大惊小怪,他老?了,一个晚上?经不住许多刺激,便直接去迎黎阳,临走前,只拿手在两人中?间用力地点了点。云嘉还扭身靠在男朋友肩上?装头疼,便只有庄在一个迎上?黎辉的目光。他点头,平声说:“明白。”黎辉便走了。迎上?黎阳,父子?俩一道出门去。黎阳疑着眉,还一步三回头地不放心,问他爹:“这就走了?我?看嘉嘉是不是喝多了,谁啊今天?敢灌嘉嘉多喝酒,常国栋这个老?瘪三是不是飘了?这么嚣张?”黎辉道:“没人敢灌她,是她自己高兴自己要喝的。”“啊?”黎阳一愣。云嘉愿意喝酒,说明席间氛围,起?码明面上?的氛围肯定是不错的,黎阳忽的露出笑?,想通了刚刚进鸣凤轩的门发生的一件怪事。今天这宴他一早知道,但黎辉没喊他一块,就是喊了,黎阳也不想去。≈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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