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走在行道树下,还有人提了市集上买的吃用,从两人身后急匆匆掠过,跑进校门。
彦卿却难得强硬起来,拽着景元的手往前走,景元最怕彦卿在外人面前和他拉拉扯扯的,只得求饶道:“松手松手,我去就是了。”
校园很开放,门岗压根不管社会人士进出,两人正大光明地进了校门。
礼堂就在校门旁边。正午时分,太阳有些刺眼,景元眯着双目仰头打量这栋建筑:“好几年前的事了,不过挺有意义的,有机会让公司再安排一场类似的巡演。”
“嗯,是啊。”彦卿也望着这座礼堂,曾经他觉得这是一座大而漂亮的礼堂,是他心目中“县城”该有的模样,如今再看,却觉得它既小又破,还没有首府随便一个什么商场中庭的表演舞台要大,连门楣上“礼堂”的“堂”字都掉了两点。
“什么‘是啊’,一脸怀念,说得好像你也参加了一样。”景元笑了起来,伸手呼噜彦卿的头毛。
“我是参加了啊。”彦卿轻声道。
“嗯?”景元没反应过来,接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来过那场演唱会?”
“嗯。”
“……也对,你说过你喜欢云在高天很久了。”景元感叹道,“我根本想不起来在观众席间看见过你,但这感觉还是……很奇妙。”
“是啊,”彦卿道,秋风拂过,飘飞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我也没想过,有一日我能站在我喜欢的人身旁。”
景元有些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好了,回忆过了,走吧?别总赖在别人学校里。”
彦卿却说:“我去上个厕所先。”
说完,他轻车熟路地上前,推开礼堂大门,右转进卫生间。
景元愣了两秒,发现周围学生都在偷偷打量他,还有些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显然下一秒就要冲上前来要签名了,他只得也跟进了礼堂,站在大厅里等彦卿,然而,不一会儿,几个大胆的学生也跟了进来,景元只得也进了卫生间。
彦卿在隔间里发了会儿呆,景元比他预料得还要记性不好,他都旁敲侧击到这个份上了,景元还是没想起来他们确实有过一面之缘的事情,这使他很挫败,并且又纠结了起来:真的有必要让景元想起这件事吗?
他昨天才还了欠景元的钱,从此两个人就是真正平等的个体了,要是又让景元想起当初施舍给他食物的事情,这两不相欠的局面便又被打破了。
但这命中注定一般的初遇,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知情,彦卿心中又有些不忿,他终究是一个对恋爱尚有无数浪漫幻想的少年。
他在隔间里思考的时间太长了,门外传来景元的声音,有些担心:“彦卿?你没事吧?拉肚子了?”
彦卿忙开了锁推门出来:“我在这儿!”
景元看了看他,没说什么,站在洗手台旁安静地看彦卿搓洗手液。
彦卿意识到景元的视线,皱眉道:“看我做什么?”
他直觉景元看他的眼神变了,多了一丝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爱意的温柔,以及许多他尚且不理解的情绪。
“看你好看,看你洗手慢——我饿了。”
彦卿只得在衣摆上揩干手指,匆匆忙忙出门去。
景元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吃火锅了,彦卿也不强迫他,带他去校门口吃家常炒菜。彦卿说本地话,景元说标准语,服务员上来便将压了塑料膜的菜单朝彦卿递,彦卿却指景元:“让他点,他不能吃辣,我点的他不爱吃。”
服务员和彦卿都笑开了,景元也跟着微笑,沉默地浏览菜单,片刻后,手指点了点几样菜:“要这个、这个、和这个。”
服务员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先生,这个菜很辣的哇。”
“没事。”景元不看服务员,只看彦卿,一双丹凤眼笑得几乎像在勾引,“点给他吃的。”
彦卿被景元看得莫名其妙,双颊飞红,要偏过脑袋去看菜单,景元却将菜单还给服务员:“再来两瓶啤酒,一瓶豆奶。”
服务员走后,彦卿在塑料桌下踢景元小腿:“你到底点了什么?”
景元手掌捏住彦卿穿了短袜的脚踝:“别闹,穿的广云袖最新限量款,踢脏了不好洗。”
彦卿只得讪讪松了腿上的劲儿,景元又捏了捏他的小腿肚,这才放手。
周六中午食客不算多,除开他们这桌只有角落里一对学生情侣,不一会儿第一道菜就上来了,是外地人都吃不太惯的凉拌折耳根。
彦卿率先动筷子:“你点的很辣……就这?”
景元也搛了一点到面前的小碟里,一边在嘴里慢慢地嚼,一边笑眯眯地看彦卿。
第二道菜是砂锅蒸的整鸡,讲究原汁原味,只放葱姜配料,且不直接在炖鸡锅中加水,而是利用底锅内蒸汽冷凝的水珠滴落为汤汁,是高原十分出名的一道特色菜。
彦卿忍不住夸景元:“你还挺会点的嘛!这蒸鸡以往只有过年时育幼院里才会做,我都好久没吃啦!”
两人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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