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帮祝之青换裤子时为什么从没发现。
再回头去看祝之青时,祝之青已经合起双腿,他的眼泪还在流,可是眼睛却很执着地看着谢予庭。
等谢予庭的视线与他对上了,他就靠近谢予庭,用他的双手握住谢予庭的手臂,靠得很近,问:“很奇怪是不是,你也讨厌我了吗?”
“没有……”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谢予庭想让祝之青放开他,他也许需要一个空间好好冷静。
可是当他用力去掰祝之青的手时,祝之青就应激般越凑越近。
“不要,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了,所以才要我走?”祝之青哭着说,听起来非常可怜。
谢予庭没办法,就握着祝之青的手一块儿坐到沙发上了。
祝之青冷静了一点,他靠着谢予庭的肩头,回答谢予庭之前的询问。
“我怕他们发现我的身体是这样的,从来都不敢跟他们一起上厕所,也不敢交朋友,他们看我太过孤僻,就来欺负我。”祝之青说这些时没有什么情绪,他抬头找谢予庭的眼睛,“谢予庭,我之后再也没有交过像你一样好的朋友了。”
谢予庭觉得祝之青说出的话像咒语,听到了就必须对这份特别负责。于是他替祝之青擦掉脸上残留的泪水,又像安抚小狗一样摸了摸祝之青的头。
“真有那么乖?”谢予庭问。
“真的!”祝之青的声音大了一些,语气像是要发什么誓,或者要做什么保证。
“知道了,”谢予庭说,“那你住宿的时候怎么办,换衣服,洗澡,都非常不方便。”
祝之青非常不愿意说一般,嗫嚅了几声。谢予庭就说:“好好说话,祝之青。”
“那个是学校帮我申请的特困生宿舍,我们那个宿舍只有三个人,不会出现挤在一块儿洗澡的事情。”祝之青小声地说。
谢予庭听到这里就皱眉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祝之青家里即使不能说富裕,但也绝对不能算贫穷,可是特困生又是什么情况。
“祝之青,到底怎么回事?”谢予庭问,“跟你小时候突然离开有关系是不是?”
祝之青垂下了眼眸,他有些不愿意说这段故事,于是他摸着肚子,仿佛很难受一样,他对谢予庭说:“肚子有点痛。”
谢予庭一开始只以为祝之青在转移话题,他对小时候祝之青不告而别的事耿耿于怀,还要再追问时,祝之青拉着他的手,声音听起来害怕又震惊:“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了……”
“什么?哪里?”谢予庭着急地问。
祝之青抬起那双明亮的眼睛,他的眉头微皱,脸色有些苍白,谢予庭不合时宜地想,怎么会有人痛苦都那么好看。
“腿……腿里面……”祝之青结结巴巴地回答。
费了两三秒,谢予庭才理解清楚这句话的意思。他伸手去碰祝之青的裤子,在脱下那条校服短裤之前,谢予庭问:“可不可以?”
祝之青慌乱地点头。
然后那条白色内裤上明显的血迹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谢予庭来超市买东西,他没有经验,又不好意思问人,就各个种类都买了一些。回去的时候实在没忍住,去小店里买了一包烟。他很久没抽烟了,因为他很久没为某个人或事感到烦躁。但事实上,他此刻的心情并非烦,而仅仅是躁,说不清楚,他总感觉自己心里发痒,只能抽几根烟缓解一下。
祝之青还在他家等着他,他捻灭烟,往家的方向走去。
谢予庭回到家打开房门的时候,祝之青躺在床上睡着了,谢予庭走上前,很轻微地摸了摸祝之青微凉的脸颊,接着叫他:“起来了,祝之青。”
祝之青其实非常浅眠,几乎谢予庭一出声,他就醒了,只不过有些赖床,很慢地睁开眼。
“去换,”谢予庭将手里拎着的袋子递给祝之青,问他,“会不会换?”
祝之青摇摇头,谢予庭就很轻地笑了一下,祝之青鼓了一下嘴,说:“不准笑,我第一次来,我怎么会知道?”
谢予庭就牵着祝之青走进浴室,问:“介不介意我帮你?”
祝之青听了这话,稍微开心了一些,他又攀着谢予庭的手臂,笑出了梨窝:“完全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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