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不去医务室?”他托着你的腿边检查边问,目前的姿势目光齐平,“找硝子的话,打个响指‘ピュッ’的一下就好了哦。”
你别过脸嘟囔“就是不想去”,听见男人说“看来是想逃课呢”。
可能因为你表情实在太难看了,对方摆摆手表示“可是老师也想逃课呀,这一跤摔出了好借口诶”。
当老师的逃哪门子课啊。翻了个白眼,你坐的放松了些。
刚才本来要拽你去找家入的。
自己也说不好原因,啪塔啪塔就开始掉眼泪,问就是不去。但要是这个人自己也想偷懒,便说得通。毕竟如果铁了心的懒得搭理你,他的话,有一万种办法能横竖给你塞医务室里去,一秒都用不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瘪瘪嘴,做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就近在闲置的储藏室帮你查看扭伤。
“上次摔的痂都还没掉完,今天就又摔了。”替你脱掉鞋后,男人吹了吹膝盖上沾的砂石,指尖推着长袜边缘不紧不慢的向下卷,“之前还怀疑你是故意的呢……不过现在倒是觉得,要故意摔成这样可能更需要技巧……别小看随随便便就能把自己搞的恰到好处破破烂烂的人啊,这可不简单哦,あっ、你没这个本事的。所以你应该只是个超级不幸的无敌倒霉蛋而已,没错吧,这位小朋友。”
高专的学生各个身手了得上天揽星下海捉鳖,显然用不上标配的运动器械,所以这里闲置的一塌糊涂,堆着落满尘土的跳马蹦床填充垫。
你正坐在其中一摞灰扑扑看不出原色的软垫上,伸着一条腿给对方,听男人拐着弯的挖苦你,此情此景似曾相识。随手抻在身后抹了一把,五指指腹都黑乎乎的。上次听话卖乖因为有必要,现在就是做出一副老实模样也无所图,这么想来你只看他一眼,没再说话。
然后呲牙吸了口气。袜子正卷到脚踝刚被褪下来,疼的你牙根都酸。
“不去医务室?”男人轻戳一下肿胀处歪着脑袋发问。
经验出发,搞不好又会和上一次似的,边动私刑边借题发挥。你咬着嘴唇摇头,性质不同最好别吭声。
“ま,应该多戳你几下多问两句的,不过啊,一会有你痛的所以还是算啦。虽然是你自找的,但老师实在是太善良了,没办法呢。”他抿嘴笑了半秒像摆个样子,非常敷衍。旋即握着你小腿和脚跟摩挲两下攥紧,“会稍微有一点点疼哦,忍一下。老师数到三,就帮你复位。一——”
扁桃腺都快从嗓子里嚎出来了,这个狗人连“二”都不数就动手。
“怎么说您才会信呢。”你翻身仰面躺下,把书扣在脸上,“老师的床就是比较高级啊,软乎乎的,光是这样躺着我就快要睡着了。”
五分钟前实在被烦到没脾气,你拿着书便躺床上去,表示“好好学习也需要在舒适的环境里有舒服的姿势才行”。对方不置可否,但起码把嘴短暂的闭上了。只是没过一会又问一次“你到底想干嘛”。
“搞不懂呐……”他叹了口气,坐起身拿开你遮脸的书,对着额头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这个小脑袋里到底成天到晚在想什么东西啊?是就只有你,还是小女孩都一个样啊?あぁあ、果然是你不对劲,津美纪小时候可没这么多事。”
“五条老师要真想知道,问夏油老师去不就好了?他‘手头’‘小女孩’多。”你小声反驳,把课本接过来重新盖回脸上,“下午的体术,她们两个后面也翘掉了么?”
“反正去买冷饮时不在操场上哦。”
不知道的听这回答,谁能猜到是出自授课教师之口呢。你仗着书正挡脸,大翻特翻白眼随口说,“五条老师是需要边喝饮料边欣赏我灰头土脸哭着打滚么?”
“为给你冰镇消肿。”敲在书脊上,缝折夹着鼻梁,书页簌簌响,
“把人也想的太差劲了点吧??自己不觉得很过分嘛!!最后十分钟,赶紧背,老师是真的很生气诶。”
事实证明,好好学习不需要在舒适的环境里,而且千万别保持舒服的姿势。
学习一事本身就极具助眠效果,又肢体放松躺在相当惬意的床上,以书掩面的瞬间就差点直接睡过去。
也不是尽数谎话,但说这里不好睡才是哄鬼。床置的相当讲究,又软又厚躺下去即深陷,却支撑性极好,不过软亦不过硬,像浮空时被厚实绵软的云朵稳稳接住包裹层层紧贴;寝具品味也好,怎么想都是随便买的,材质工艺却摆在那里,细密轻柔干净漂亮,在天气转寒室温偏凉的房间里堆了满床蚕丝鹅绒,安适到让人恨不得生根长在这张床上;最后便是气味。
总之自己屋里硬邦邦的窄床躺下即受刑。
人不能比人,床也不能比床。
“脚腕没事了?”
听见发问时正打盹,被狠狠吓了一跳。你挤挤眼睛硬睁开,肌肉反射举高书页强装出一副一目十行的专注样子来糊弄事。
“我看看。”像彻底放弃和你计较。男人叹了口气,接住你抬高伸过来的腿,“后来自己去找硝子了吧。”
曲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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