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为了谁,左恩都不会跟政府签卖身契,丹并不意外,左恩一直是个理智的人。
“作为监护人,或许你应该负一点责任。”
“哈,你跟我说责任?”左恩看了一眼桌上的协议,“如果签这个,那你还是别来找我,赖原是第一哨兵学院的新生,你们知道的吧?”
丹眯起眼:“你一定要让事情变得复杂?”
左恩摊手:“现在还不够复杂?”
“至少这六个人……”
“三个,不能再多了,而且我得拿工资。”左恩打断他,丹身后的人想说什么,被他抬手制止,他盯着左恩,眯起眼。
“成交。”
丹当场起草了另一份协议,左恩这次签字了,包括精神协议,在甲方找到逃离的乘客后,有权命令乙方进行抓捕,如有违反,赔款都是小事,还有精神约束带来的痛苦。
收起契约后,丹松懈了,懒散地靠着椅背,问:“他就与你完美契合的哨兵?”
左恩没有回答,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带赖原离开警局。
打车回到家后,左恩坐在沙发上,对赖原勾手,那人抓住左恩的手,坐在他身边。
“把你在三区遇到的事都告诉我。”
“我到三区的时候,表面上看还是正常的,”赖原陷入回忆,“妈妈又搬家了,搬到三区的军部,只跟我见了一面,有人押送她,我们的独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她就离开了。”
“妈妈要我马上离开三避难所,因为通往那里的轨道交通很快就会停运。”
“押送她的军人是……污染物,彻底被污染的虫子,它们攻击我的精神域,太多了,我无法消灭它们,它们在追杀我,妈妈联系我,说如果我想救她,就必须来一区找你。”
赖原的眼里蓄上泪水,左恩当然察觉到了他的强烈不安,于是给了他一个拥抱,赖原反手将他抱得更紧,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左恩感受到了湿意,于是展开精神域,包裹他、安抚他。
不知过了多久,赖原闷声开口:“左恩,你让别的哨兵进入精神域了。”
“临时结合罢了。”
赖原嫉妒得发狂,在他精神最为脆弱的时候,忍不住低声嘶吼,表述自己的心声:“为什么?为什么?不要让他们进来,我求求你,左恩,我求你,我需要你……”
左恩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叹息一声。
“好,你太累了,休息吧,赖原,你必须要休息了。”
等探查过精神域,确认赖原躺在他腿上睡着了,左恩才拨通赖梦希的私人电话,电话铃响了很久,那边终于接通,左恩压低声音,轻嘲:
“喂?赖梦希,你在第三避难所做了什么?被污染物控制?不至于吧?”
“这里的防线被蚕食接近一半,已经不算是避难所,可以说就是外界了。”
“所以呢?”
“让赖原待在一区,不管怎么说,一避难所总归是最后沦陷的。”
左恩皱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可奉告,”赖梦希顿了顿,“你只需要知道,我很安全。”
“啧,这句话我建议你对赖原说。”
“你有办法让他相信,”赖梦希的声音非常冷静,完全不像一个讨论自己孩子的母亲,“他对你的依赖很强,你不可能感受不到。”
左恩握紧手机:“我一直在与他保持距离。”
“不需要,左恩,已经进入末日倒计时了,你们……赖原无法在外界独立生存,任何哨兵或向导都不行,他不再接受我的引导,因为他早已被你驯服,你得带领他活下去。”
电话挂断了,左恩再打过去也无人接听,他扔开手机,垂眸去看赖原的侧脸,赖梦希当年怀孕是非常突然的,她在军部工作,并未与某一位哨兵终生结合,左恩甚至不确定赖原的父亲是谁。
赖梦希工作繁忙,赖原念幼儿园时,几乎都住在外公家里,跟左恩一起,也因此,左恩负责了接送小孩的上学和放学。
那时候,左恩放学比幼儿园晚,又不喜欢这个小外甥,因此赖原常常等到六七点,才等来姗姗来迟的左恩,但他从来都很乖,不哭不闹不讲话,自己背书包,却一定要牵着左恩的手,跟他一起回家吃饭。
跟长大后的他很像。
对左恩来说,赖原已经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了。
八月初,赖原搬入学校宿舍,哨兵学院管理严格,说是念书,其实跟军队也差不多,每个月只有两天公休能够外出,剩下的时间只能在校园内活动,新生期,前三个月有十分严格的军事训练,与外界完全处于失联状态,赖原不等不与左恩分开。
夜间训练结束后,赖原与廖志宇去食堂吃宵夜,听廖志宇骂教官变态,骂道一半,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这人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
“官学姐你好……嗯嗯,我在食堂……还有赖原……可以,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看见廖志宇脸上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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