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生育过的人方能体会屁股里如何通过一个婴孩。王爷怀疑再拖下去,他被破开的身子就再也无法合拢。
“……哈啊……哈……”
最后一次,王爷的小穴忽然张开,穴底一凉,一个浑圆的物事在空气里探出了头。
薄薄的泪光蒙着王爷的双眼,龙子占满他的产道,这世间最为决定性的强奸远远压迫过王爷曾经承纳的男子阳物。
只闻常太医小声说:“头出来了!”
王爷的心神一片空白,双腿徒然张着,怀疑经过这次,往后自己必然可以戒绝淫事。
那是现下的异想天开。王爷不能预料到日后他又为皇上生育了八皇子和九皇子,甚至还怀了一个公主。
每个孩子都曾经过这条狭窄湿润的道路降临人间,王爷始终高贵而优雅,不知不觉座下拜满大臣。
他比外臣更受信任,却从未被皇上当作后宫的一部分。他帮皇上管的衙门日日增多,生育成了公开的秘密,却逐渐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了。
这会儿他挺起大肚,将龙胎向下推挤。皇上坐过去,疼爱地搂住他的肩膀。
数年来只有常太医瞧得明白,王爷痴执的生命力对隐忍苛刻的皇上是多大的抚慰。一个人单是容纳自己莫大的忧郁活着,便是一项令人欣慰的奇迹。那恐怕是六王爷教给十九王爷最重要的部分。
“嗯——”
常太医一气将龙子从产道中抱出,王爷陡然软了身子,坠在皇上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龙子降生了。”常太医宣布,伴随着婴孩一声谨慎的啼哭。
王爷垂着眼睫,面色苍白,略略瞧了孩子几眼。
七皇子清秀可爱,眉眼间别有一种庄重。他的身份不同,将要被乳母带走。即便皇上允准王爷亲自抚育皇子,在身体全然恢复之前,王爷也无力负担这种操劳。
“小十九,你是这里最大的功臣了。”皇上笑眯眯地说,“你使朕有了多活几年的念头。”
“……皇上千秋万代,只是该保重龙体……咳……百姓……全靠皇上一力……臣弟算不得什么……”
王爷无力地躺着,胞衣娩出的余痛还未消退。他的眼前蓦然出现六王爷的幻影。心想:
……六哥……你是不是来带我走?……我在人世什么都不欠了……
六王爷轻轻地摇了摇头。用那张忧郁的面庞轰隆隆地说:
……十九,我们弟兄缔着永世的债,这笔帐烂到还不清……总有我还你的时候……因此你务必将皇上照顾好……替蒙昧无知的臣民照料他……那是利在千秋的大事……
……你又替谁还我呢?……你并不欠我什么……
……来日方长……
说完,六王爷的身影消失了。
冰雹一刻不停。十九王爷怅然地望着窗外的冷雨,用新抱来的干净床被,裹住了自己的身子。
七皇子诞生的这个秋日,宫内少见地有了一段和平怅然的光阴。
世子来探望父亲,见父亲气色尚好,只是虚弱地躺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
“我这一生便是如此了。”父亲对他淡淡地说,“我的使命已经结束又即将开始,你的人生则还有许多的可能,不要把心思拴在我的身上。”
世子一抖,以为自己的心在父亲眼中像白纸一般肤浅清晰,他鼻子一酸,委屈地落下泪来。
“好了,不要哭。”
王爷握起他的手。
“你要多向五皇子学习,他是懂事的人,最让皇上省心。今冬先帝爷的祭祀大典,我向皇上请求,要你随侍小五,跟着他去。”
“孩儿知道了。”世子嗫嚅,“孩儿已到这般年纪,却不能够尽孝,如今只是想照顾父亲的月子……”
“哪般年纪?你只是个孩子呢。……我十六岁时,遇到你的爹爹,迫不及待地想要像他那样,做个顶天立地的人物,我终究不可能做到,可在旁人眼中,如今我也有我的天地了。——你我父子有一世的孽缘,待到我老了,盼着你尽孝,你都未必还肯。现在又急什么呢?”
“……孩儿,孩儿只怕辱没了父亲与爹爹的门面。”
王爷摇摇头:
“……你是先帝爷的孙儿,生来贵不可言,纵是做个闲散世子,只要守成持正,也不算辱没门面。若真的想要尽孝,你就做个体恤百姓、忠于朝廷、忠于皇上的人,为皇上分忧。”
“……可是……外头都说皇上残暴冷酷、为人刻薄,父亲不可能没听过这样的传闻。”
王爷听他这样说,不由得轻轻一叹:
“外头还说你爹爹顽固无情、任性妄为;说我妖媚惑主,是狐狸精转世做了男人,十足的奸人佞幸。”
“这……”
“……皇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用自己的眼睛,慢慢地瞧吧。若你有朝一日有了自己的答案,我也不强求它与我相同。”
世子委屈地问道:“……父亲就真的一点儿也不需要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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