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的冬天来的越来越早,时念默默跟在队伍后面,偶尔对上赵铮的眼光也只是别开了。
不过,那乔儿还真是个能忍的主儿。这些时念天没少招惹他,看他不顺眼动不动给他一巴掌。那乔儿挨了欺负之后一声不吭,捂着脸离他远远的,既不报复也不去秦岭那告状。
时念知道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叫几个人去绑架他,秦岭也懒得专门找几个人去凌辱他,但他还是把这笔账算到了他们头上。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在时念捡了块的石头,照着乔儿砸了过去之后,险些摔倒。那逆来顺受的兔子急了,作势就要打他,差点把他推进冰湖。
不巧,这一幕刚好叫赵铮看见,见他微微皱眉,时念的目的也达到了。
赵铮让属下叫了秦岭过来,当着他的面交给他皇帝陛下的圣旨。赵铮手一翻,那圣旨直接掉进了湖面的冰窟窿里。
“这是皇帝陛下御赐的圣旨,抗旨不接可是要掉脑袋的。”赵铮有意刁难他,瞥了他一眼,“秦副将还是好好找找吧。”
说罢他拍了拍“好马”,那马前腿一抬,乔儿被这马一惊,也跌进了冰湖。那乔儿早就吓傻了,只能跟在秦岭身后,但是他现在正烦,可没空理会他。
赵铮站在岸边,笑道:“去,也帮帮秦副将,拿个网把他捞上来。”
秦岭怒了,这赵铮故意的,派的那群人根本就不是帮他的,反而把那网绳往他身上捆,摆明了不叫他上岸,骂道:“你他妈捆着我怎么上来?”
那兵只当风大没听见,他们赵将军也吩咐了,谁敢让他上来,就亲自下去替代他们,没人敢,大冷天的下湖绝对会冻死人。
终于,在他们快冻死时,那兵把他拉上来了。秦岭憋着一肚子气,却也没胆去找赵铮讨要,他连圣旨都不放在眼里,只想着回京能在皇帝面前参他一本。
赵铮为他出气的一幕时念看到了,赵铮临走经过他时,那看似无所谓实则满含爱意的眼神他是知道的。只万万没想到世间还有这么深情的人,不过这对他是好事。他看着满天飘飞舞的雪花,料到定是一场大雪,义无反顾的进入荒山,是时候给这场欲情故纵的戏一个合理的结果了。
他顺着崎岖的山路,找了一个勉强能够遮蔽的夹缝,以至于不让自己冻死,默默等着那人的到来。
时念失踪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铮心乱如麻。派过去保护时念的兵出了岔子,说是只看见他一直跟在秦副将身后,打个盹的功夫就找不到人了。
赵铮脸色冷峻,一言不发朝秦岭的营帐走去。
“起来!”赵铮一脚踩塌了秦岭的床,连招呼没打就硬闯进来,“时念去了哪里?”
秦岭被迫醒来就看见怒气冲冲的赵铮,平白无故被人闯进来,又打不过他,只能忍着气道:“我怎么知道?”
赵铮不跟他废话,那把浴血杀敌的好枪正架在他的脖子上,质问道:“他一直跟在你身后,你跟我说不知道?”
那枪尖抵着他的喉咙,划出一道血口,秦岭怕了,咽了咽口水,“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赵铮耐着砍了他的冲动,压着怒气问道:“你今早去了哪里?”
秦岭是真的不知道那时念去了哪里,他虽冤枉也只能拼命回忆,“今早我只去了金城郊外的荒山,和我的”他侧头躲了一下那瘆人的寒枪,“情人。”
难道是时念因为看见这俩人腻歪在一起,心里不舒服,所以一个人跟着他们去了后山。越是猜到真相,赵铮心里就越阴沉。宁愿为一个不在乎他的人心疼,都不愿意尝试接受他。
“还不快去找!”赵铮接下来的话让秦岭后背发凉,他从赵铮眼中看出了杀机。
“要是找不到他,就把你和你那烂情人的头砍下来丢进荒山!”
赵铮调了大批军马,冒着大雪,就只为了找一个人。
秦岭抹了一把血,骑马跟在赵铮身后,抱怨道,“你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他不喜欢你,你去城里的小倌坊寻个差不多了就行了,就为了这么一个俗人,这么折腾。”
“他不是俗人,他是我此生的挚爱。”赵铮坚定看着那座荒山,“更没有任何人能替代他。”将军扬起了马鞭,对着那个“挚爱”的人儿捶胸自语道:“我看你是想要把我的心活活给疼死。”
荒山飘起飞雪,烈马策马狂奔,亦如少年时,将军金戈浴火,只为寻回一人。
“时念。”赵铮眼力了得,还是比其他人先一步发现时念,看见那雪里探出的一缕黑发,惊喜万分。
赵铮握住时念的手,这才发觉他手脚冰凉,抖得厉害。脱下衣服披在他身上抱他上马,又小心翼翼脱下他的衣服,把他冻僵的手脚埋在胸口,仔细暖着。
“找着了,回去。”赵铮收兵。
手脚贴上滚烫的身体,时念感觉又活过来了。
赵铮道:“你就算真的喜欢那秦岭。”恨的他牙疼,“也不该拿自己的命去赌。”还赌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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