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是有心理预期,但被方冷当面揶揄,可不在厉舒年的计划之内。
在缓慢且沉重的呼吸声中,厉舒年短暂地陷入了一阵沉默和自我怀疑中。
——到底是方冷胆子太大,还是我和枪械加起来的威力都不够?
“学长你真的是……”厉舒年的心理素质还不错,翠绿的湖面稍有波澜,也很快平息下来,持枪的手极稳,被方冷拍胸也没有气得面庞颤抖,只是在一阵低沉的轻笑中露出獠牙,“是觉得我不会对你开枪所以才能这么有恃无恐吗?那如果我说,鄙人确实没有对你额头开枪的打算,但做好了一枪断你两条腿的心理准备呢?”
他歪了歪头,如踏在一座燃烧着万丈火焰的火山顶,脚下随时会吹出猛烈的、狂放的、能撕毁一切平和的风。
“疯子。”
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方冷评价完,却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有着大好的人生,前途一片光明,要顾忌的东西太多,没必要跟疯狗一般见识。
厉舒年听到了这一句评价,不仅没有下意识辩驳的意思,甚至觉得方冷概括的是正确的、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方冷是好看的,但不仅仅是好看,除了能让人赏心悦目的皮囊,他的气质、见识、谈吐、决策、行事准绳这一些东西才是造物主的精心之作,超越其他人的美丽,脱离肤浅的范畴,逼近一种惊心动魄的“欲”。
一般人撞见了他,是欣赏、想要靠近、仰望、依附、跟随的欲。
唯有疯子,才会对他产生征服欲。
在接下来的长久沉默后,厉舒年心中不受道德和社会秩序束缚的渴望逐渐发酵,伴随着后颈腺体自然溢出的alpha信息素,目标明确地缠绕到方冷温热的躯体。
同类在近距离释放信息素,大多出于挑衅,更何况来自厉舒年的这一道,凶狠、贪婪、毫无预兆、来势汹汹,方冷本能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进行个人领地内的驱逐工作。
厉舒年喉咙深处有一些痒意,他像是咳嗽了几声,鼻梁下的翠绿瞳孔,燃烧着幽幽的暗光:“真是的,学长都知道我是疯子了,怎么还想着要激怒我呀?这并不理智。”
说完,他彻底将自身的全部体重往前压了上去。
这下,变成方冷觉得有些痒。
因为对方目标明确地将粉白湿润的双唇贴了上来,厉舒年先是在视频中曾出现过酒渍的地方试探性地贴了贴,见方冷没有特别大的反应,自己也并未产生诸如反感、抵触的负面情绪,便一点点地、轻柔地往其他地方移动。
方冷有些不高兴,他试图往旁边躲,但没能一击建功。
随着他的细微反抗,鼻梁上的眼镜细链多出的部分,绕过细腻洁白的面颊,在空中摇曳,透着些微不适的侧脸有种峭壁雪莲的冷淡美感。
厉舒年觉得痒痒的。
心里痒痒的,身体也像是被羽毛掠过,哪里都是痒痒的。
他终于决定再进一步。
厉舒年苍白俊美的面庞下藏着世间最为危险凶戾的灵魂,此刻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一块冷静理智的美玉在自己眼前破碎,因此他收回未持枪从而放在对方脊背上的那只手,转而一路下滑,湿热的掌心包裹住一大团布料,以及蛰伏于布料之下的生、殖、器。
仔细地捏了捏,多个角度感受了一番,他又笑:“学长的比我小,是受到家里虐待了吗?还是决定这方面的基因,不行?”
傲慢而轻佻的言语,使得眼前这人可恶的嘴脸更加展露无遗。
方冷脸色首次出现明显的波动,几个缓慢的深呼吸之后,唇张开,他作出应有的反击:“你的个人修养相当于没有,按照我个人建议,是你需要重金聘请一个这方面的家庭教师。”
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从嘴唇、下巴、脖颈、锁骨,到胸腔都在同频共振,厉舒年明知道这句话是在讽刺自己,但仍旧像是受到某种肯定,信息素疯了一样地缠绕了上去。
alpha用以临时标记oga的两颗尖牙露出,绿眸快速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浸染,头颅再度往下低了一分,从眼底到唇角慢慢浮现出满意——尖牙刺破距离后颈腺体不远处的细嫩肌肤,一瞬间本能和理智如同兵戈铁马交错的火光,厉舒年顿了一下,随即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alpha信息素注了进去。
如果说alpha标记oga,是社会常识,生理本能。
那么当一个alpha意图标记另外一个alpha,就是赤裸裸的找死。
方冷蓝眸微睁,冷冷地注视着占据视野大半的枪管,久违高位,体内的信息素自有股威风气概,遭受同类信息素更是逼出惊人的气势,疯狂攻击这些不自量力的东西。
常人遇到这样的境地,面上如何,心里都要把他恨得要死,牙根痒痒,但厉舒年注意到,方冷不是,这家伙简直像块万年不化的坚冰,清亮亮且不移,信息素波动中不带有丝毫情绪,事到如今还能冷静应对,不见惊恐。
厉舒年心中晒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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