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那宽厚的胸膛和健壮的小腹腰身不异乎于肩膀上的刀伤,握着帕子的纤纤细细指像是在搅动一池春水一样温柔。陆清河被搅的心神紊乱,有些不耐烦,故意岔开话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官府要来山寨重新丈量土地,清查人口的事这几天早在山里传开了。而且这不是您让木桑大人提前就在山里宣传了吗?”银铃擦身子的手依旧不停,拂过陆清河的小腹擦干净流下的血渍,说话声音也温柔了许多。让陆清河有些惊讶,这个女人怎会在突然间生出来种□□的温柔似水,要将他的身子都揉化了。“嗯”脑子也变得晕乎乎的,他尴尬的咳了一声,哑声催促道:“伤不在那里,用力些没关系。”想让她动作快些别再磨磨蹭蹭的,出口的话却嘶哑的不像话,余光瞟见那只探在自己腹间的手,陆清河呼吸一窒红了耳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欲求不满的登徒子,想要叫身上的这姑娘对待自己再粗暴些,不用怜惜他的娇弱。但听见他的催促,银铃十分听话的就加快速度,甚至手上下了些力道,搓揉得陆清河腹下竟有些舒爽。他被自己脑子里突然蹦出的这念头下了一跳,赶紧深吸了口气调整呼吸摈去邪念。“怎样我说的不假吧,官府在山中言语不通,木桑又不能完全信任。不但新政难以推行,甚至一言不合还有性命之忧。银铃,下山来帮我们可以吗?”陆清河恢复如常,再次恳求。真诚的看着那转过身去挑药膏的身影,她转过去很久才转过回来,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脸上温柔的神色瞬间散去,秀眉间隐隐氲着郁色,化进湿漉漉的鹿眼中,委屈、哀怨、自艾跃然而现。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泪珠来。冰凉的药膏抹在肩头的伤口上,陆清河不知所措的看着银铃垂下的眉眼,隐隐觉得她一定哭了。但上完药抬起眼来她并没有,也不应答他的话。伸手拿过放在桌子上的纱布一圈一圈绕在肩膀上缠住伤口,她离得很近身子贴上陆清河,双手穿过他的腰将纱布打上结。陆清河全身血液瞬间凝固,错觉到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抱住了自己,姑娘抬着委屈巴巴的眼睛看他。“大人,我我要成亲了。”轻轻的一句话激起千层风浪,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前的姑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委屈巴巴的鹿眼中仿佛藏着勾魂的钩子一样,将他所有的理智都勾走了。那句我要成亲了像是有不甘不愿,像是豪门深宅里不愿嫁的人小娘子,戚戚怨怨的哀求自己的情郎带自己私奔。“和和谁?”陆清河声音有些颤,错觉以为那可怜的小娘子掉了难过的泪珠,手指抚上温热的脸颊叫她别哭。
“和我师兄。”银铃避开那唐突过来的手掌,有些冷漠又疏离的重复道:“大人,我要成亲了,和我师兄。”陆清心口一窒,濡噎了半响嗓子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可他恢复理智了,无论是情迷意乱,还是清醒自制,陆清河如何都说不出那句恭喜。于公于私,亦是。作者有话要说:男主情感变化得开端,女主还是莫得感情喔。 性本恶那个像来告知喜讯的姑娘,待陆清河反应过来已经端着木盆和脏掉的衣服掩门出去,很久都没有回来。屋子里的陆清河只套了一件主人家男人借出的衫子,依靠在床头上发呆。好像还在回想银铃要成亲的事,不明白她怎么就要成亲了。半个月前她还在漫山遍野,城里城外的瞎野,从不像是在待嫁的模样,何况乎她从来没提过此事。可她竟突然要成亲了,所以现在是用这个当作借口来拒绝他了吗?还是她在邀请自己和何玉去赴宴?陆清河想要问个清楚明白,若真如此她早便是有心仪的男子了,为什么不拒绝何玉的亲近,为什么适才那样温柔的对待他。还是她本就是那样温柔的人,只是从不曾表露出来。此时屋外有人影走过,在窗台前停了一瞬,陆清河抬眼望去以为是银铃回来了,但人影很快就闪了过去。湿漉漉的脚步走进药香弥漫的厨房里,停在那弓身在小泥炉里煽火的人身后。汤药咕嘟咕嘟地滚开,将罐盖顶开淌进炉子中,银铃忙得伸手去揭。爪子被烫的下一秒又忙不迭的撒手,炉盖打着旋险些从桌子掉在地上碎了。身后的人长手一伸稳稳接住,像是铁砂掌一般不怕烫。银铃好奇的回头,才发现来人是何玉,他一样像自己靠近陆清河一般靠的极近,将她堵在小灶前。飘忽不定的眼睛触及到她的脸,讪讪的将炉盖放在桌子上。“何何大哥,你怎么了,抓住凶手了吗?”她以为何玉是察觉了凶手才心急想要追出去的,可并不是,他在逃离让自己失去理智的现场。狂奔进无人的山岭声嘶力竭的怒吼,发泄心中的恐惧。跳进悬潭中企图一死了之,但是他忘了自己会凫水的,水并不能杀死他。而他也是害怕死亡的,就像银铃所说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一定会非常恐惧,会本能的求生。所有他自己又从潭底凫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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