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大半夜的在山里干什么,元宝怎么会追你?”银铃面色稍有缓和,回头看了身后的大猫,没人故意惹它的话,它从来不会乱追人的。陆清河紧了紧手中绳子,“天热了,莫翠的尸体放在义庄里一直没人来领。我担心尸体腐烂,又不敢轻易处置所以想亲自护送回来。不想天快黑的时候,那虎从山下蹿下来。我只能四处逃命,同何玉也走散了。”他当真如实交代,连半分揣测也不敢加。“尸体呢?”银铃探头往坑里看。陆清河:“当是和何玉在一起,应该没事的。”“喔,那你们胆子真大,你命也真大。”小姑娘嘀咕了一句,示意元宝继续拉,伸手将悬挂在坑中的陆清河拉了上来。“你还走得动吗?”说话间她已经捡起了自己地下的小背篓和竹笠盖在头顶上,元宝威风凛凛的站在她身边,小姑娘看着跟行走在楚辞中御虎的山鬼一般。陆清河摇了摇头,虽没死在坑底,但全身也没了力气半倚靠在树上喘息。银铃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晦暗中见他脸色发紫便知道他被坑底的毒物咬了。但不得不感慨这厮真的很厉害,这样都不死。于是招呼着元宝趴下,将陆清河弄到虎背上,用刚才的树皮绳结结实实的捆住。然后一人一虎下山而去,陆清河趴在虎背上,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虎是你养的,它怎么那么听你的话?”银铃:“它小时候自己跑来我们寨子里要吃的,一来二去就熟了。后来山中猎虎的人多了,它不敢回去就一直都和我们住在一起了。”“原来这样那你们苗人怪是厉害,连老虎这样的猛兽都能驯服。”陆清河煞有其事的夸奖道,小姑娘颇为受用,得意的扬了扬脑袋。“那日你从乾州城顺走的箭头,有查到什么了?”他又问,银铃一惊没想这事露陷了。不过他竟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摇了摇头。“我师父让我把箭头交给我师兄去查了,但什么都没查到。箭头还弄丢叫人抢了去,现在也是什么线索都没了。我师兄为此还受了伤,我特意回来看他的。”“你师兄?”陆清河惊讶道。小姑娘睨了他一眼,“怎么不行?我们寨子里除了我师父,功夫最厉害的就是他了。”陆清河摆了摆手没敢说不行,但心下还是差异。这丫头当初嚷着要杀他的时候,可是对巴氏一族恨之入骨,怎么青梅竹马的师兄也是巴氏。“你师兄是叫巴东吗?他是什么人,你们从小就一起长大吗?”他一下没忍住追问起来,惹银铃好是不痛快,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师兄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你要干什么,查户口吗?”陆清河被噎,讪讪地闭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也还是忍不住腹诽:自己可是县官,将来编户齐民,可不得要查他们户口。作者有话要说:陆大人:查户口,挖墙脚! 正人君子往山下走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了烛火,不大的小村寨才住这个七八户人家,处在通往乾州的关隘口。但因为地处深山,周遭又都是悬崖,寨民通常不在此处聚居,世世代代都只有几口人家在这,久而久之也成了往来寨民歇脚的驿站。进寨前,银铃将陆清河从虎背上放了下来。赶走元宝,自己带着人进村投宿。还让陆清河换上了苗家的短襟长裤,从小背篓里翻出长长的头巾包在他的头上。这原本是给巴东带的,不想在这里派了用处。短襟长裤一套,包上头巾中原的公子便就有了几分苗家汉子的模样。“这是要干嘛?”陆清河好奇地伸手去摸脑袋,银铃一掌拍下他的爪子。“别动,一会儿进村了你就装哑巴,一句话也不要说。”“为什么?”“你要是露馅叫他们发现你是汉人,还是个大官。他们要杀你,我可拦不住,到时候你别怪我。”银铃恶狠狠的瞪他,背起地上的背篓。陆清河闻言心下好是惆怅,感慨道:“想不到你们苗人竟如此仇视我们汉人。”银铃听着一下就不乐意了,反讥道:“你们汉人就不仇视我们苗人了?”自知失言了,立清河赶紧找补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不是仇视,是有人心之人在利用我们的仇恨,挑拨离间。”哼,这还差不错。银铃哼了哼,带着人往小路绕下山。这一走就给绕远了,刚才明明就在眼前的小山寨一下就甩在身后,路也是愈发的难走。陆清河忍不住又问道:“怎么往这边走,不是绕远了吗?”“那路不是矮寨的了,闯了进去弄不好叫黄牛寨的人看见了,明天又要跑来骂我们踩他们的道了。”银铃愤愤不平,那条大道可是他们矮寨修的,不想两年前叫黄牛寨的人谋了去,弄得他们现在要到下面的村落去就得绕远路。“你们这划山头当山大王,做土匪?怎么路还分他家你家?”陆清河话中有揶揄之意,银铃听着怪生气,但也是事实。忍不住憋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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