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上吸了吸两鼻子,转头问铁衣:“阿业,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被点名的人还在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听到师姐的问题摇头否认。
空气中确实没什么味道,倒是血河的信香,从刚开始进来那会就一直充斥在鼻尖,愈演愈烈。
见血河不死心似乎也想贴上来闻闻的时候,他动作反倒是被铁衣制止了。
“雁惊寒!你想耍流氓啊?!”师姐的话明显急了,连名带姓的喊醒了还跃跃欲试的血河。待人反应过来,几乎是一瞬间,血河那一张大红脸在三人之间炸开。
他都快忘了,虽说师姐性子要强,信香不似其他人那般柔和,但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坤泽。血河自知是没有其他的意思,毕竟长姐如母,除了尊敬和偶尔说说俏皮话,万万生不出其他心思。
可旁人看来就不一样了,一个天乾问坤泽的信香,还得寸进尺的想要闻闻,这已经可以划分到登徒子那,进了衙门候审都得挨上几板子。
血河有些着急想要解释,就连话都说的不利索:“我我没,就是闻到味道下意识以为师姐你擦香膏了。不过也是,师姐你平常举动那像个坤泽,更别提你信香了,这种香味想来也不是你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血河立马噤声,一抬头,果然看见林师姐快要把手里的小瓷瓶给捏碎了,顿时只感觉后背一凉,混乱的脑子除了“要完”就剩下“快溜”。
“雁惊寒!!!!”
场面一度混乱,血河不顾还在疼痛的伤口扭身就要往铁衣身后钻,搅乱了方才铁衣才收拾好得药瓶,丁零当啷的作响。
眼瞅着林师姐的手已经快要揪到自己腰带了,却被身前那人给挡了下来。
“阿业你让开,哪有你次次都护着他的道理。”
见铁衣无动于衷的隔挡在两人之间,多年的经验让林师姐自知不能同他说道,自然将目光转移到蜷缩在他身后的血河:“雁惊寒你能不能有个师兄的样子,小时候一犯事就躲江师弟身后,长大了也一样,说出去你害不害臊。”
血河小时候调皮,是整个军营里都头疼的问题,先前一人还好,有师傅约束自然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原本想着带铁衣回来给他做个伴,也让他收收闹腾的心思。没成想,师傅这算盘错的离谱,没等血河近朱者赤,就看到铁衣“近墨者黑”了。
不过大部分都是血河起的头,师傅念着铁衣是被撺掇的,狠不下心责罚。却没想到他反帮着血河求情,一来二去,师父被搞的没脾气,最后都不了了之,也让血河练得一见事情不对就往铁衣身后躲的本领。
而此时血河从铁衣身后探出头来:“师兄帮师弟,天经地义,哪有什么害臊不害臊的,你说对吧阿业。”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师姐顿时被噎的白眼差点翻出来,铁衣见气氛不对,拉了偏架之后,又充当起了和事佬。
“师姐,算了吧,阿晚他受伤了。”
铁衣给了一个台阶,师姐顺势就下了。看着血河在铁衣身后点头如捣蒜,露出那被白纱包裹的胳膊,林师姐算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看你受伤的面子上。赶紧回去洗洗,一身脏。”
看看!血河心里嘀咕着,果然还是江师弟好用,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铁衣都好使。
林师姐此刻不知道血河心的小九九,还是一遍遍的叮嘱注意事项:“伤口别碰水。”然而血河已经没心思听,只能说什么是什么,应承得比谁都快,脚底一抹油,赶紧溜了。
营帐外头的风沙早已停歇,帷幕被掀开,看着血河跑的没影,师姐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江师弟,你怎么什么都依他,师傅那样也就算了,如今看看他都被娇惯成什么样了。”一边说着,一边将帐帘卷起,好让里头的血腥味都散了出去。
铁衣捡起四下散落的药瓶,顺着她的话开了口:“师姐还说我呢,其实你也是一样的。”
这话他说的不假,俩姐弟虽说不是亲生,但那性子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就口头上逞逞能罢了,私底下还是很疼人的。
这话一出这下反倒是林师姐没话说了,一身劲装衬的她身姿挺拔,虽说是个坤泽,但战场上的风沙早就将她那股韧劲越搓越勇,很是英气,就像她的信香一样,时间越久,越是醇香。
她就这样站在铁衣身后,看着那人收拾一地的狼藉,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触碰地上那团血污布块时,仿佛被火灼烧一样缩回了手,眼睛还在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什么?”师姐的问话有些突然,让铁衣摸不着头脑,他快速的捡起地上那团血污扔进木托盘里这才回头看向她。
“惊寒向来缺心眼,所以他看不出来,我不一样。”
这话蕴含的意义太大了,大到让铁衣呼吸一窒。方才两人还触及的目光被铁衣匆匆收回,更是背过身不再说话。
“是巡庆酒祝过后,我看到了。”林师姐的一句话话,已经昭彰了他所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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