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准备睡觉呢,洗完澡出来就在这鬼地方了,搞什么啊,我昨晚刚睡了三个半小时啊,早知道我洗澡也拿着手机了……”
花落紧张的时候话也会跟着变多,见识过很多次,于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他说:“没事的,在这也能睡,休息一下吧。”
哦对。花落差点忘了。
他们坐的地方是张两米的大床。
纯白的床品就像酒店房间,坐上去时软乎乎的人都跟着往下陷,花落攥紧了床单,平白无故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花落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刚脱下来的外套,下摆带了一点潮湿的水汽,花落想问他是刚从外面外面回来吗,睁眼的时候却看到站在床边,眼神落在米白色的床头柜那盏流苏台灯上,像是在等待什么。
花落是被一声尖锐的电子提示音吵醒的,很像某水果手机的闹钟铃声,吵的人心烦。还是站在床边,眼睛盯着床头柜凭空出现的手机。
花落凑上去一看,手机上是滚动的字幕。
「任务一:请任意一方在另一方帮助下完成射精。」
花落:……
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怎么合起来就不认识了呢。
他有点气急败坏地抓过手机,试图把这一行加粗并且不断滚动的字幕关掉,最好再报个警好让他们从这个鬼地方被解救出去。
“别弄了。”宽大的手掌压在花落肩上,“还困吗,再睡一会吧。”
“这他妈怎么睡啊——”花落的声音回荡在无边际的黑暗里。
坐在床沿,就像是坐在训练室里看花落打训练赛那样放松,至少还有心情对花落笑笑,开玩笑说你别怕,我不会随便动你的。
那股羞愤过去后,花落又静下来,再开口时声音带着情绪不稳定的颤抖。
“怎么才能出去啊……”
看向花落攥在手里的手机。
刚平稳一些的心脏又有了要跳出胸膛的趋势,花落把手机往地上一丢,红着耳朵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从来不会因为他这些更像是打情骂俏一样的小动作生气,他还是那样平静的样子,温声安抚着花落的情绪。
手机被扔在床边柜上,花落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看,试图用遗忘来缓解内心焦躁不安的情绪。
花落背对着躺在床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那你刚刚……来这里之前,你在做什么?”
掰了下僵硬的手指,“开心消消乐。”
花落很轻地笑了声。
他忽然想到退役的那天,上海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放了晴,那晚的风带着一点雨后的潮湿,基地很安静,花落在房间里躺着,忽然刷到一条微博,道都退役了,那祁醉和花落这些已经称不上年轻的选手又还有几年可打。
花落看到的时候皱眉咒骂了一句脏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对着隔壁床张口就想说点什么,但在看到空荡荡的床铺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止了话头。
忘记了,已经搬走了。
新补上来的新人原是二队的,在二队住习惯了被抓上首发也没有想搬过来的意思,花队长从此开始了独住生涯。
其实细究起来,他卜一出道就是跟在一块,对方如父如兄上至赛场下至生活琐事都顾着他让着他,游戏的默契程度也从不输hog的谁。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种近乎孤军奋战的孤寂。
下楼去找被自己忘在门口快一个小时的外卖的时候花落看到了蹲在外卖桌旁的。
他看起来和从前很多个日夜一样,不直播不打游戏就玩开心消消乐,抱着手机微张着嘴一双浓眉皱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解决什么世纪难题。
“你在干嘛。”花落踢了踢他的鞋。
“啊……哦,你怎么才下来。”站起来,“我这关都重开七遍了。”
花落面无表情,“没智商就不要玩这么高难度的游戏。”
的开心消消乐以一千八百四十二关甩开包括领队教练经理后勤在内的一众老人登顶第一,这里面多少也有点花落的功劳。
在很多个睡不着的夜晚,他们都躺在床上企图用两个人的脑子打败脑残策划。
花落曾一度觉得这东西比pubg还难。
开玩笑:pubg对你来说也很难吗?不应该啊花队长。
花落当场改口:pubg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抓着他的外卖单子看了眼,“怎么吃这个……又喝可乐啊,不是才说了少喝饮料吗。”
花落从他手里一把夺过自己的外卖,“关你什么事啊!社会闲散人员少在基地晃荡!”
自然地揽过他的肩,“哎呀那可不行啊,这关可难了,我等着你陪我研究呢。昨天我看到那谁都快超过我了,不行啊花队长,你可得帮我……”
他总是能几句话就打消花落心里那点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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