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白榆在不断靠近张郝韵的时候,张郝韵也终于坐不住。
她也朝着那道气息靠近。
时隔大半年,在老楼区域的中庭,这寂无人烟的地方……
临襄市的两个怪物终于相遇。
周白榆看到张郝韵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就放松下来了。
他想过很多可能性,最怕的是那种需要自己再次救赎的结果。
但张郝韵没有。
虽然情绪有巨大的起伏,锁骨处睁开的眼睛很破坏气氛,很狰狞……
但周白榆某种意义来说,比周狩还变态。
他对这种外形上的掉san变化,毫无感觉。
下午的风吹拂着老楼的街道,张郝韵只觉得连阳光都懒洋洋的。
她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仿佛这一刻起,大半年等待中产生的所有负面情绪,所有暴戾与不安,全部都被风轻拂而走。
“虽然让你等了很久,但我希望将来每一次相逢,都是如这般云淡风轻的相遇。”
永远不要再在绝望中等待一个人出现,让所有的相遇和重逢,都如同清风拂柳般自然。
张郝韵很快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她犹豫了一会儿,才用一种和光同尘与醒梦无常从未见过的姿态说道:
“那你下次别让我等这么久。”
“好啊,我答应你。”
原本在周白榆看来是最大危机的危机……反而根本不是一个问题。
这大半年来,张郝韵对本心的坚守,足以让周白榆确信,这个女孩已经不再是腐败种。
她仍然是张郝韵。
……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白榆在张郝韵居住的附近,见到了甄世。
甄世的眉眼里透露着让人舒服的感觉,恬静,温和。
见到周白榆到来,他流露出澄澈的喜悦,为周白榆准备了茶水。
周白榆也因此得知,张郝韵这阵子,都是被甄世照料着。
他对这个小弟弟刮目相看,作为次级腐败种,甄世看起来比张郝韵更好的把控着自己的情绪。
让周白榆在想,他身上是否藏着某种特性?
太温和了,太宁静了。
周白榆甚至在想,或许正是因为甄世这种让人不自觉变得安静的特质,张郝韵才能够熬过来?
但想了想,即便没有甄世,张郝韵也可以控制住自己。
可无论如何,甄世身上一定有某种极为特殊的东西。
“白榆哥,你总算出现了,郝运姐每天都很想你。”
甄世说话的时候,也是轻言细语的。但表达出来的情绪,话语的穿透力却一点不弱。
周白榆笑了笑,也和甄世聊了一会儿。
他大概明白了,张郝韵或许当初转化甄世为次级腐败种,就是感受到了某种特殊的东西。
如果要形容的话,周白榆感觉自己看向甄世,仿佛在看一块最是纯洁无暇,干净透明的水晶。
周白榆也从张郝韵这里,知道了甄世一直以来在安慰张郝韵,照顾张郝韵。
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似乎真把张郝韵当做自己的姐姐。
偶尔也会和张郝韵讲讲学校里的故事。
大多时候,都是笑着讲自己怎么被人欺负,又是如何因为自己的脾气过于温和,慢慢和这些欺负他的人,成为了朋友。
有人会让甄世帮忙写作业,甄世会认真的帮他们写,并将自己的笔记打印出来,告诉他们怎么做。
哪怕后来不领情,但日复一日的坚持下,这群人也终究会心软……
甚至连带着,开始变得热爱学习。
也有人总是让甄世买吃的。甄世有时候实在是没钱了,就会对人说:
“对不起啦,今天我的钱真的不够,你吃我的好了。”
他始终是那样,用纯净的眼神看着对方。
后来欺负甄世的人越来越少……当然,也会有那种始终对他带着恶意的人。
就比如甄世怕虫子,于是就被那群“优秀的钢琴少年们”带去了老楼,险些被灌进去虫子。
周白榆得知这一切的时候,诧异不已。
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有如此干净善良的少年。
张郝韵也曾经问过甄世:
“我夺走了你身为人的权力,你再也无法回到学校里去了。你不恨我吗?”
甄世那个时候正在给张郝韵做饭,虽然腐败种对很多食物的口感变了。
但甄世还是很想尝试一下,因为世界真的美好啊,他希望姐姐可以感受到更多的美:
“倒不如说,这下子我终于不用被人欺负了。以前总觉得,大家都是同类,我应该善待他们……”
“现在好啦,我是异类了。我好像一下就卸下了负担。”
“我爸爸妈妈去世的早,我一直被寄养在舅舅家里。”
“舅妈不怎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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