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圆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我见过太多?太多?人,无论他们怎么样去抗争、试图去摆脱,命运最终都会?将他们再次扯回到原本?应该走的这条路上。”
叶舒唯张了张嘴:“可是?……”
“记住,虽然命运自有它?自己的安排,但?你每一次做的选择都会?影响到最后的结局。”元圆冲她摆了摆手?,“我只能言尽于此了,珍重,有缘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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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去瀑布那儿散心多?少?能够缓解些心中的烦躁,可在听元圆说完那番话后,叶舒唯觉得自己的心变得更乱了。
因为想避免在晚餐时间和邵允打照面,她特意等到天完全黑了才磨磨蹭蹭地回到元喜寺。
元喜主持是?个相当妥帖周全的人,早在发现她没在晚饭时间出现在饭堂时,便已经让僧人特意给她留好了斋饭,等到她一回来,就立即加热好给她送到了禅房去。
叶舒唯谢过了送饭的小僧侣,盘着腿坐在餐桌前吃了一会?儿饭,食不髓味地放下了筷子。
今早带双子晨练时,她听辛澜说,为了赶得上参加吴浅浅的生日宴,明天一大早他们就要?离开元喜寺,下山返回珑城。
讲道理,等回到珑城后,她可以尽情地开荤吃肉,也可以开始具体策划如何抓捕三?大家族中的罪犯。无论是?其中的哪件事,都值得她翘首以盼。
可事实上,现在只要?一想到要?下山,她的心里竟连半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最初让她感?觉鸟不拉屎的元喜寺,就像一座安逸的世?外桃源,让她身在其中逐渐忘却了时间的流逝、俗世?的纷扰,甚至模糊了她来珑城执行任务的初衷。
即便最后这几天过得心烦意乱,但?也不可否认她在这里留下了更多?快乐的回忆。
无论是?元喜主持、元圆大师兄,还是?寺里的其他僧人,都待她极好;与双子、辛澜每天的相处也充满了乐趣;至于邵允,她只要?闭上眼,便会?想起他注视着自己时脸上那抹温柔至极的笑容。
只是?她很清楚,这一切都如同?镜花水月,仅止于今天。只要?明天下了山,她还是?那个身负使命、心无旁骛的雅典娜,而?邵允还是?那个要?拼尽全力与家族抗争的邵家三?少?爷。
他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不可能在山上无忧无虑地躲一辈子。
她必须要?将她隐秘的、不为人知的小心思,永远地藏在元喜寺里。
……
在元喜寺的最后一晚,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叶舒唯本?就没打算合眼,在榻上躺到差不多?快要?清晨时,她直接换好衣服,走出了禅房。
在后院的小桥上站了一会?儿,她忽然对着墙边的几株参天大树蹙起了眉。
于是?,她一边抬步朝那个方向走去,一边悄悄地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后腰。
就在她走到树前站定,即将要?拔出枪的那一刻,两张她无比熟悉的脸一左一右地出现在了树干后。
叶舒唯一怔,惊讶地收回手?:“……你们俩怎么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待在珑城的言锡和郁瑞。
“再不来还能得了?”
平时一向没个正型的言锡,此刻却一脸的风雨欲来,“再晚来几天,我估计我该直接给蒲斯沅打报告说你要?脱离shadow了。”
她一听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就知道言锡是?彻底被她惹毛了,立刻求救般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郁瑞。
郁瑞朝她吐了吐舌头,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好自为之”这五个大字。
叶舒唯知道自己也怪不得郁瑞,毕竟她在山上杳无音讯地待了那么久,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言锡又不是?真?傻,就算最开始能被郁瑞唬住、等时间一长肯定也猜得到她在搞什么猫腻,谎言被揭穿确实是?迟早的事。
只是?,她性?子倔、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死心,试图用?眼神继续和郁瑞打哑谜,问他言锡究竟知道了多?少?。
郁瑞用?一个差点翻出天际的白眼回应了她。
完蛋了。
显然,言锡知道了所有的事……包括她和邵允复杂难言的关系。
“你俩是?当我不存在吗?”言锡沉着脸,“有什么话别用?眼睛说,用?嘴说。”
叶舒唯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想挣扎着打打感?情牌:“爷爷,你听我解释……”
“听你解释什么?”言锡完全不为所动,语气里充满着前所未有的严厉,“解释你为什么在山上待那么久、玩得如此乐不思蜀?还是?解释你不经过上级的准允,私自和任务关系人约定结盟合作,甚至产生对对方不应该有的情、感?、纠、葛?”
那最后四个字言锡咬得格外地重,落得掷地有声。
此时连清晨都未至,整个后院只有因为风卷动树枝传来的零星“吱呀”声,静得让人有些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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