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照顾好皇后而受到责罚。
皇后看到门口的男孩,他跟弘晖长得真像啊。九阿哥穿着檀色的常服, 腰间配着翠色的玉佩。他的神色有些紧张, 担忧地看过来。
“皇额娘——”
这是小灯泡第一次面对旁人的离世,皇后一向待他不错,他有些想哭。他揉了揉眼睛,刻意放缓了声线:“皇阿玛叫我过来陪陪您,今晚我不回去了,就在园子里住下。”
“好孩子。”皇后乌拉那拉氏露出来一丝笑意,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不少, “九阿哥爱吃什么,今日你点菜吧,都点你爱吃的。”
“好哦。”小灯泡应了一声。
只要是身体健康,这个岁数的男孩就没有不能吃的。外头的天气开始转凉, 小灯泡点了一道清炖羊肉汤, 热乎乎的汤喝起来特别舒服。他又点了一道笋炒肉丝和樱桃烧肉, 点心要的是如意卷和山楂糕。
吃饭的时候,皇后乌拉那拉氏没什么胃口,她的筷子几乎没有动过,她只是瞧着面前的男孩在吃。九阿哥尤其爱吃那一道酸酸甜甜的樱桃烧肉,汤汁里的樱桃几乎都烧化了。九阿哥拿那个肉汤拌饭吃得特别香,他见皇后总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给嫡母舀了一勺樱桃烧肉,道:“皇额娘,这个菜好吃呢,您也尝尝。”
“你大哥也爱吃樱桃烧肉。”
皇后乌拉那拉氏突然说了这样一句,她刚说完,自言自语道:“都是兄弟,口味之间有相近之处,也是有的。”
她越瞧着九阿哥,越是移情。原因无他,弘晖没了的时候,当年的大阿哥正跟如今的九阿哥一般大。
天意弄人。
一顿饭下来,皇后乌拉那拉氏没吃多少,饭菜多半进了小灯泡的嘴里。她拿出来好几件裁好的衣裳鞋袜,便要九阿哥换上。因为年纪小,小灯泡与皇后之间没什么避讳的。小灯泡在屏风后面换了衣裳,又换了新的袜子和靴子。
九阿哥本来就生得好,唇红齿白的,秃头也能称得上“可爱”二字。再加上孩子有几分机灵,仪态不错,便衬得人更好看了。
皇后忍不住赞叹:“真精神啊。”
乌拉那拉氏开始胡思乱想,弘晖若是活下来了,他穿着新衣裳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的?
弘晖已经死了很多年,他留在皇后心中的形象永远是一个八岁的男孩。在皇后的脑海里面,弘晖的脸和九阿哥的脸开始慢慢重合。
小灯泡穿着新衣裳,乖巧地坐在皇后身侧。皇后竟然让宫女举起妆镜,她要亲自替阿哥梳头。乌拉那拉氏握着玉石做的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手下的头发又黑又密,充满健康的光泽。
“额娘给你做了一顶新的瓜皮帽。”乌拉那拉氏给小灯泡的辫子末端编上碧玉坠角,然后亲手给小孩戴上瓜皮帽。她很高兴地说:“阿哥喜欢这顶帽子吗?”
小灯泡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他知道皇后这是病入膏肓。
她把他当成大哥了。
小灯泡扭了扭脖子,他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喜欢,儿子最喜欢额娘做的帽子了。”
皇后乌拉那拉氏瞧着打扮好的“儿子”,感觉心满意足。她摸了摸阿哥的脸,脸上露出倦意:“阿哥先去看书,额娘等会儿叫人去给你送些点心。阿哥吃过宵夜,早些歇息,明日你还要上学呢。”
“嗯。”小灯泡闷声应了。
他穿着不属于自己的新衣裳,戴着不属于自己的新帽子。他知道皇后不是为他做的,而是为大哥做的这一切。他在侧厅歇下,然后半夜里听得宫人们惊叫——
“皇后娘娘薨了!”
九阿哥披着外衣闯进去乌拉那拉氏的屋子里面,只见皇后身上没有一点儿热乎气,可见走了有好一阵子了。大约是皇后怕吓着他,特意让他去“读书”和“歇息”。她走得很快,兴许没受到痛苦,表情并不狰狞。
小灯泡跪在地上,大呼:“皇额娘!”
畅春园内敲响丧钟,消息飞快传回去宫里,萧靖立刻派人把皇后的灵柩移回宫中。九阿哥从畅春园出来,他一路护送皇后的灵柩,头一回披麻戴孝,看起来蔫头蔫脑的。
弘昼听闻九弟是从畅春园里面出来的,肯定知道许多内情。他披上素服,小声地跟小灯泡打听消息:“皇额娘去得匆忙……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该不会是皇后遭人害了吧?
“皇额娘病了许久,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不易。”小灯泡揉了揉眼睛,“如今皇额娘回归极乐,也许是一种解脱。”
弘昼露出伤心的神态。
在这个宫里,不管是不是真伤心,反正都该要哭一场的。最先来哭灵的在京的阿哥们,三阿哥在草原,四阿哥去了西北,暂且不算他两人在内。弘昼左看右看,眼下他居然是最年长的阿哥,他应该在皇后的丧仪上面领头!
弘昼:糟糕,为何现在是他出头?
五阿哥从小明白一个道理,枪打出头鸟,他是不愿意出风头的。他瞅着匆忙赶来的八阿哥福惠,可惜八阿哥跟皇后的感情不深,福惠哭得不够伤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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