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做山观虎斗,他瞄了大哥图鲁一眼,说,“父汗,倒不如这次让三弟领兵?”
“那就让巴尔斯先去丰洲滩探一探虚实。”达延汗看着底下的一群健壮的儿子们,“丰洲滩的土地肥沃,应当有许多产出。”
巴尔斯年轻气盛,只以为父亲想要出去打劫,丰洲滩是打劫的好地方。实际上大汗心里藏着一本账,他这些年资助过谁,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大汗从来都不是乐善好施的好心人。
他在某些人身上愿意花钱,是为了来日能够十倍、百倍得得到收益。对于一个蒙古大汗而言,赚个十万八万的小项目跟小水花似的,根本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有什么项目能够吸引他投资的呢?
比如能够影响一个国家的……宗教势力?
等儿子们都离开之后,达延汗喃喃道:“那些人从大明仓皇逃出来,不知道有没有带着什么保命的好东西?如果巴尔斯抓到那些人,这些人为我所用,他们能为蒙古带来什么?”
“听闻汉人都很会种地。”
“如果他们听话,我会留他们在丰洲滩种地。以后丰洲滩会成为蒙古的粮仓,每年我过去劫掠几回,收来的东西肯定够吃。”
“不对,干脆立几个汉人为领主,叫他们对我蒙古上贡,连出兵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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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丰洲滩还是挺冷的。
呜呜的风声中夹杂着驼铃的声音,还有人脚步的声音,还有心思涌动的声音。
万岁戴着蒙古人的帽子,穿着蒙古袍子,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他在路上走着,牵着一头双峰的骆驼。骆驼上坐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姑娘,姑娘头戴面纱,隐隐能看出眉眼如花。万岁看着远处的城池,回头问:“唉,你在骆驼上面坐了那么久了,也该轮到我坐坐。”
小张:“哈?”
哪里有人叫老婆下来走路,换他自己坐上去的?
找打啊!
“我不!”张嫣义正言辞地拒绝,“您要是累了,到后头骑马去。这匹骆驼温顺得很,我自己一个人也能骑。”
“切,小气。”萧靖骂骂咧咧地爬上后面的马背,乔装的锦衣卫们低垂着眼睛,当作是没看见万岁和娘娘在玩闹。
骆驼咧开一嘴臭臭的大黄牙,脖子上的驼铃跟着叮叮地响,这个畜生仿佛在嘲笑妻管炎的男人。
“笑啥?”
“再笑就把你做成驼毛毯子!”
万岁不敢骂老婆,对着骆驼怒目而视。
骆驼是萧靖在丰洲滩附近的村落换的,代价是一口煎蛋的小铁锅。张嫣没骑过骆驼,她看着毛茸茸的骆驼走不动路了,说怎么着也得骑一骑。
有点像是到了旅游景点,要花上几十块钱体验特色项目的样子。
“那就买一头骆驼!”万岁大手一挥,“买到手之后,想怎么骑就怎么骑,比租一会儿划算多了!”
别的姑娘到了旅游景区,花三十块钱骑十分钟的骆驼。而皇帝家养的自然是不一样,小张用结结巴巴的蒙语讲价,“我有锅……有毛的骆驼……”
蒙语是她新学的,讲得并不流利。村里养骆驼的大叔没听懂,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估计人家心里在想:你有锅关我屁事?你是在炫耀吗?
萧靖挑了家里最小的锅,一次只能煎一个鸡蛋的那种。明朝的铁锅对于蒙古人而言很值钱,丰洲滩算是□□线小城市,偏远地区的物资得来不易,这样的锅在丰洲滩的价值甚至比在北京城更高。
他对着养骆驼的大叔,用蒙语说:“我有这样的锅,能跟你换一头牲口吗?”
大叔看到萧靖拿出来的锅,先是笑,然后是摇头。他以为眼前这个人在开玩笑:“这样的锅太小,不能做饭。”
“不不不,这样的锅不仅可以煎蛋,还能拿来煎牛排!这个锅是传家宝,能够传给你的孙子和孙子的孙子!”
萧靖很不服气,他觉得自己家这个锅最实用,才不是因为他抠门。他给大叔示范一次煎鸡蛋、炒鸡蛋、煎牛排之后,大叔瞬间被这个锅征服了。
煎出来的蛋白是焦香的,边沿有点脆,里面的蛋黄却是浓稠且甘甜的。炒出来的鸡蛋很嫩,因为用牛油炒的,撒上胡椒粉和食盐之后是一阵浓香。而草饲牛排比谷饲牛排更考验烹饪者的技术,所幸万岁的技术挺好的。
他煎出来的牛排滋滋冒着油,切开之后是漂亮的粉红色,一看就很嫩。
“富贵,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鸡蛋和牛肉!”大叔吸溜着溏心鸡蛋流出来的蛋黄,一口鸡蛋一口牛排,几乎要和“萧富贵”称兄道弟。他急迫地问:“富贵,你能把这个锅卖给我吗?”
“我不卖!”萧靖把手一叉,“我想要骆驼,一只毛茸茸的大骆驼。”
大叔生怕他反悔:“我拿骆驼跟你换这口锅!”
一刻钟之后,萧靖牵着骆驼,飞快地带着媳妇溜走,片刻没有在村庄里耽搁。张嫣不明白他为什么走得那么急,问:“怎么不多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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