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品被人带走。同理,成都府锦院应上贡的蜀锦有损,应当烧毁才对,不应对外售卖。
有人暗中把成都府锦院的蜀锦拿走,带到东京售卖。恰巧被官家看见,又恰巧这是一匹光华璀璨、极易辨认的八达晕锦。
只有官营的锦院才会出产八达晕锦,私营锦院还没这个工艺水平。
有人在偷盗皇帝的财产!
气氛组的张嫣看时候正好,扯着嗓子大呼一声:“请陛下息怒!”
“请陛下息怒!”韩琦的后背冒出一声冷汗,“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臣愿负责彻查蜀锦私卖一事,并搜查城中各处瓦子倡优违禁使用蜀锦……”以那些女人的身份,她们是不配穿蜀锦的。
萧靖这会儿被臣子气笑,“蠢啊,你罚那些女人做什么?她们干的是体力活,挣的是辛苦钱。她们喜好打扮,本是女子的天性。稚圭要明白,朕要你查的是谁?”
韩琦: “是偷卖官营蜀锦之人?”
官家继续问:“还有呢?”
韩琦:“还有左藏库上下?”
“屁!”萧靖险些要一脚踢过去,“是那些花大价钱去瓦子、叫行首们作陪的人!严查其中的朝廷官员!他们到底有多少俸禄,除了自家吃喝,竟然供得起那些烟花女子去买蜀锦穿戴!”
皇帝的话说得这样明白,韩琦若是再不明白,那可真是太蠢了。
若是皇帝的猜测成真,那么朝中定然是有人贪污,所以这些男人有钱给相好的行首花销。从成都到东京,更有人插手贡品,所以行首们才会买到蜀锦做的好东西。
韩琦一脸羞愧,道:“陛下远见,臣不如。”看来事情要从两手抓,既要抓贪污的,又要抓偷东西去卖的。
萧靖提醒他:“对了,这件事情莫要惊动旁人,左藏库的人也不要说。朕信稚圭,却不知道左藏库有没有鬼。你自己先去瓦子查一查,必要时让开封府的富弼帮你。”
“欸,你知道该怎么去瓦子暗访吗?怎样去套行首们的话,却不引起别人察觉吗?”
韩琦的脸色一白,他不知道哇。
他这个人,算是君子,别说去泡妞,他连游戏都不爱玩。他平日里不曾有过约会,哪里知道怎样和女人打交道。
萧靖看他这样,直叹气,只能现场指点他:“你去到各大瓦子,不必隐瞒身份,乔装打扮。行首们见过的男人比你吃的饭还多,你装是瞒不过她们,倒不如坦荡一些。
进门付了果子钱和茶钱,婆子问你为何来,你就说长这么大没见过姐姐们歌舞,今日来开开眼界。你且看行首们的打扮,是不是都穿了蜀锦官营的制品。若有,你就夸她们漂亮,再写两首好词,要跟李太白那几句‘云想衣裳花想容’差不多的,反正就把她们夸得像仙女一样美。
咳咳,别这样看着朕,朕是在教你省钱。你又没成亲,怕什么,家里又没有胭脂虎。
等看过几回歌舞,你再奉上两三首好词,说自己想请姐姐喝茶吃果子,可惜囊中羞涩没有钱。你长得俊,又有才华,只要行首不是瞎子,她们肯定愿意跟你入幕聊聊人生,说不定倒贴都愿意。
你先跟人家聊人生,卖卖惨,说你小时候没了爹,惨啊。姐姐你也没爹啊,咱们这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等大家熟悉之后,你试探问哪几位官员常来,借口说要错开时间来看望姐姐。你若是胆子再大一些,便问行首们借钱,看她们能拿出来多少钱,都是谁给她们的……”
韩琦被官家一番面授机宜,脸色从青到白,再从白到红,变得跟调色盘一样好看。他活了二十几岁都不懂这些东西,晕乎乎地走了。
一直旁听的张嫣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他找女人的经验如此丰富!
小张气呼呼地鼓着脸,等韩琦走后,她想打人。她气得狠,拽着自己的新裙子,不高兴地说:“舅舅以前经常去那种地方吗?还喝茶?聊聊人生?”
“哪里有去,我这都是理论经验,没有实战经验。”萧靖觉得冤枉极了,“后世有很多美女,个个年轻貌美,说话又中听,总说约我见面。”
小娘子四十米的大刀已经伸出来,阴恻恻地问:“然后呢?”
萧靖:“她们每个人都说姐姐我好惨,家里出车祸,想问我借点钱……”
张嫣:“你借了没?”
萧靖一下子炸毛,跳起来说:“当然不借啦,我又不蠢,这些‘美女’都是男人假扮的,不仅脸是假的,连胸都是假的!”
张嫣:“……”
你们未来人真会玩啊。
作者有话说:
蜀锦私卖案纯属本文虚构。
有参考宫女、太监的俸禄资料。最厉害的押班太监一个月能拿月薪两万五,历史上仁宗皇帝身边的张茂则后来当上押班,能拿到这个薪酬。张嫣她现在一个月才拿七百块,得亏她不靠工资吃穿。
宋朝的妃嫔工资也不怎么高,温成皇后去世之后好多年,宫里闹出来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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