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为有名将独孤信的遗传,独孤罗学骑马又快又好。他混在军队当中,遥遥离开晋阳,被带出去了。
高延宗不理解哥哥为什么带着这个累赘,趁安营扎寨的时候,问道:“四哥,你怎么带上一个废人?”
他撇了撇嘴巴,那个独孤罗不能打不能砍,没学过武艺,像是蚂蚁一样弱。
“因为他是独孤信的长子。”阿瓘抬起头来,“九叔说了,他有用。普六茹会与突厥人汇合,等他们汇合,你帮我一个忙。”
“四哥你说。”
“你带兵突袭,帮我把普六茹坚掠来,只要他一个,别人不要。”
高延宗:???
四哥喊他,居然是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呸,偷鸡摸狗都算不上,这是偷人回来。
“普六茹坚是你的什么人?”
“儿时的好友。”
“哦,我懂了,你们这叫旧情复燃。”
兰陵王扯了扯嘴角,差点想要打死这个臭弟弟。
虽然长寿无法理解长恭的想法,但是长寿听命于主帅,他瞅了个月黑风高的好日子,闻着突厥人的臊味儿砍过去,途中放火,砍得敌军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来人,来人——”
“敌袭,有敌袭——”
“救火,救火——”
高延宗喘着粗气,带着百保鲜卑来去如风,他哥要的人,被他顺利偷回来了。他将小白脸绑在马背上,捆着人家的双手,拿一大团干草堵住嘴巴。
杨坚恨得双眼通红,这个不要脸的齐人,竟然伸手摸他的脸。
士可杀不可辱!
“你长得很普通。”高延宗瞅着,认为这个普六茹坚不如他帅,“要不是我四哥要护你,我早砍死你了。”
“唔唔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杨坚发狠,一旦有机会,自己定要斩杀这个欺辱他的人。他跟随父亲杨忠征战,没想到齐人如此无耻,扛着他就跑。
他的裤子半拉着,十分狼狈。他没来得及召唤部下,突然间被人捉来了。
“哈哈哈哈,那罗延,你裤子都快掉了,你出来拉屎的吧……”
身后有人不厚道地笑着,能喊出他小名的,还能是谁?
杨坚猛地一回头,看到一位戴着恶鬼面具的将军。面具上画着红红的眼睛和尖利的獠牙,模样十分可怖,但是他知道自己认识覆盖下的那张脸。
“阿瓘?”
“那罗延,是我。”
阿瓘摘下面具,仿佛没记起两军战事和紧张的局势。他亲自解下捆着杨坚的麻绳,拿走他嘴里的干草,要引他入帐吃饭喝酒。
“来,好多年没见到你了,不知道你近日过得可好?”
“好。”
杨坚打量着四周的景物,心中闪过万千思绪。他在记忆,记路,记这里的地标。
好以后带兵打回来。
阿瓘一挥手,有一个年轻人捧着酒坛子上来,要给两人斟酒。第一杯酒给王爷,第二杯酒给掠来的客人。
兰陵王喝完杯中的酒,脸颊微微泛红,他絮絮叨叨地说家常:“……听闻你已经成亲,娶了独孤氏的女儿,你有孩子没有?世人皆言独孤将军十分俊美,他家女儿是不是很美的?”
杨坚挑人人皆知的说:“我有一个儿子,出门前,内子又怀上,不知是男是女。”他的家庭构成不算秘密,长安的贵族都知道。
倒酒的人顿了顿,杨坚没留意到。
“哟,是大好事啊!”阿瓘让人再给小伙伴倒酒,“我还没儿女,你倒是有,罚你一杯!你成亲的时候,我没来得及给你送礼,如今我给你送一份大礼,你家夫人肯定欢喜的。”
杨坚的眉头挑了挑,他不信这军中能拿出来什么好东西。他一直防备着,怕是鸿门宴。
儿时的情谊在家国利益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来人啊——”
阿瓘拍了拍手,吓得杨坚差点把手里的酒杯丢出去。倒酒的侍者突然站起来,就在杨坚要动手的时候,阿瓘指着这个人,笑道:“那罗延,你瞧瞧他,可像谁?”
杨坚绷紧神经,死死盯着人,只觉得面容熟悉。但他很确定,他没见过这个倒酒的人。
“像谁?”
“你这个没良心的,像你的老丈人啊!”
阿瓘大步走下来,扯着独孤罗的头发,让对方的脸直冲着杨坚。杨坚睁大眼睛,他总算明白这股熟悉感从哪里来的。
独孤罗确实长得像独孤信。
只是谄媚的表情,失了独孤的风骨,凭白惹人厌烦。
“那罗延,我把他送给你,你家夫人肯定会高兴的。”
“好。”
杨坚抿着薄唇,既然是故人之子,他会带回去北周。伽罗是最重感情的人,她知道自己有大哥在东边,肯定要把人接回来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阿瓘派人捉他过来,就是为了给他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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