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瑶抬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还是这般烫手,烧了这么久,莫不是人?要烧糊涂了,才会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她不由?往外面看去,洪杉怎的还不回来?
喂他喝下姜汤后不久之后身上出?了一层汗,但额头?的温度却?并没有降下多少。
褚瑶重新试了试他手心和?脖子上的温度,俱是滚烫。
阿圆先前端来的热水这会儿正好变得?温热,褚瑶将毛巾扔进盆中,拧成半干的样子,在裴湛凝视的目光中,她将帕子递给一旁的侍卫:“你帮殿下擦一擦身子,他会舒服一些。”
那双原本扬起几分期待的眸子霎时就冷了许多。
那侍卫拿着毛巾走上前来,被他半眯着眼睛,斜睨了一眼。
那侍卫立即将毛巾送回了褚瑶面前:“属下不会,还是劳烦褚娘子来吧。”
褚瑶攥着毛巾,犹豫着不肯上前。
虽然?他方才同她说,安康郡主身份是假,若事实当真如此,日?后有朝一日?拆穿了对方的身份,他们的婚事自然?不作数。
但那都是日?后的事情?,如今摆在她眼前的,确实是他有了未婚妻,这桩婚事一日?不解除,她一日?就不好再与他亲近。
于是她将温热的湿毛巾搁在他的额头?上:“那就不擦了,且等着洪大哥带郎中回来吧。”
裴湛将她眼底的纠结与抵触瞧得?分明?,想到昨晚她义?正言辞地要避嫌,甚至要他谨遵男女之大防,还以为她只是吃醋赌气。可眼下就算他已经将此事的缘由?和?解决的法子都告诉了她,她却?仍是不肯与他亲近,想来还是对他心存芥蒂。
他抬了抬手,想像从前那样捉住她的手腕,终究因为没有力气而捉了个空,只能?眼看着她直起身来,又退到床边三步以外。
幽深的眸子渐渐晦暗,敛着不被人?察觉的情?绪。
焦急之际,洪杉终于带着郎中回来了。
彼时裴湛已经昏昏沉沉睡去,任是谁唤也没有再睁开眼睛。
郎中立即给裴湛问诊,把脉之后,又去瞧了他的伤口,说是情?况不太好:“这伤口一直没有好好护理过,想必这几日?一直有低热的症状,再加上被风寒一激,病情?自然?就加重了。我药箱中所带的药材不够,须得?再去药铺添上几味药……”
他迅速将药方写出?来,交给洪杉,让他尽快抓药回来。
洪杉一听,顾不得?歇息,这便?匆匆离去。
那郎中又道:“打些温水来给他擦擦身子,不然?这高?热一直不退,是要出?大事的……”
方才明?明?还与她说话逗趣的人?,这会儿却?混混沌沌的不省人?事,褚瑶此时难免后悔起来:若不是方才因为自己心中介怀,及时给他擦身降温,或许他也不会晕厥过去?
若真烧出?个好歹来,后果可是谁也担待不起的。
阿圆重新打了温水进来,弄湿了毛巾递给她。
褚瑶此时也顾不上其他,给他擦了额头?和?耳后,再擦了脖子和?手,最后将毛巾伸进他的衣襟里?……
这次洪杉倒是很快将药抓了回来,只是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身上也滚了满身的雪,想来是赶路太急,自马上摔下来过。
阿圆立即去厨房煎药,两刻钟后便?煎好端了过来。
褚瑶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汤药,试着唤他:“殿下,方才不是说要用勺子喝药,快醒醒……”
床上那人?仍是双眸紧闭,半点反应也没有。
他醒不过来,汤药便?喂不进去。
褚瑶用勺子强行喂了几勺,汤药入口却?又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郎中搓着手道:“这会儿子功夫,竟是连吞咽都不能?了,不妙,不妙啊……”
洪杉见自家主子这般,更是愧疚不已,一双拳头?捶在了墙上:“都怪我耽搁了时间,我若是能?早点回来就好了……”
阿圆年纪小?,被眼前这般吓坏了,泪眼盈盈道:“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的这会儿就……”就这般严重了呢?
褚瑶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什么婚约,什么避嫌,什么男女之防,眼下救他性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她饮下一大口汤药,被这苦涩的药激得?身子不由?一颤,随即俯身捏开他的嘴巴,将口中的汤药尽数渡了过去。
他喉结一动,竟真的吞咽了下去。
看来这法子有用!
如此褚瑶便?一口一口地渡了下去,直到最后一口,她渡完之后,正欲离开,一只大手却?忽然?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按了回来……
那被汤药涩得?发麻的双唇被他咬上,褚瑶不由?张大了眼睛:他……是装晕。
第70章 破防
褚瑶迟迟直不起身来, 两?人的异样很快被房中的其他人察觉……
郎中?背起药箱:“这位郎君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老夫便先回去了。”
洪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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