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口中得知她安排陆少淮与褚瑶见面的事情,定然也知道了陆少淮喜欢褚瑶这件事。
裴瑞想?要?拉拢陆家,自然不会去笼络外强中干的陆老爷,因为真正顶起陆家的人,是陆家二郎陆少淮,而笼络人心最为有效的法子,就是送给对方合乎心意的礼物,或是金钱,或是权力,或是……女人……
裴湛漆黑的眸子聚起戾气,唇角绷得愈紧:陆少淮!
夜色叆叇,浓云如泼墨遮蔽孤月,陆府众人已经安歇,唯独陆少淮院儿里书?房的灯还亮着。
陆少淮已经坐在书?房里很久了,细毫浸满墨汁,却迟迟没有落笔写下一个字来。
一旁的汝窑笔洗中,映出?他?憔悴的面容来,面具下的半张脸,长出?了一层青茬,他?这几日记挂着褚瑶,也没心思打理自己。
那晚在暖香楼,他?与褚瑶正说着话,小?厮忽然进来,说是可以放褚瑶走?,但须得付十万两银子才?能将人带走?。
他?立即回来筹钱,陆家账上没有那么多银子,他?便拿了宅契地契去各个钱庄借钱,奔波了一整日终于筹足了十万两银子,可等他?拿着银票去暖香楼赎人时,楼里的妈妈却一问三不知:“什么阿瑶?什么十万两?我们这儿可没有这位姑娘……”
他?带人将整个暖香楼翻找了一遍,才?恍然发觉自己又被骗了。
所谓的拿十万两银子赎人,不过是他?们将他?哄骗走?的借口罢了。
他?这一走?,足足耽搁了一整日,现下褚瑶早就不知道被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他?怎的就这么笨?轻易就被人骗走?了,他?应该守着阿瑶才?是……
今日已经是褚瑶消失的第三日,他?派人各处去寻,都找不到任何线索。幸好再有一日太?子便从洛阳回来了,以太?子的聪慧才?智,想?必找到褚瑶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他?想?写信告知太?子,他?曾在暖香楼见过褚瑶一事,可真正提笔要?写的时候,却有了许多顾虑。
一则顾虑,是因他?见褚瑶的那晚,有人曾威胁他?,若是此事叫旁人知道,下次他?见到的就是褚瑶的尸体。
二则顾虑,是那些人绑了褚瑶,似乎是为了他?。在暖香楼那样的地方,褚瑶在他?面前昏睡了一个多时辰。在那一个多时辰内,他?一直与她待在一个房间?里,他?自认什么都没有做,可却无法自证,若太?子得知这些,会不会多想??
细毫下的纸又被墨汁洇坏了一张,他?懊恼地搁下笔,扶额叹息。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陆少淮烦躁道:“我不是说过,任何人不得进来!”
开门那人不仅没有立刻退出?去,反而走?到了他?的书?案前。
他?不满地抬眼看去,心中登时一骇。
来者一身墨色衣裳,那张与他?相像的脸上如覆寒霜,眼梢之下却是燃着一层火焰。
“太?子殿下……”他?起身行?礼,却见案上那张洇了墨汁的纸被对方抽走?,旋即捻皱。
“你见过阿瑶了?”冷冽的声音,夹杂着肃杀之气。
陆少淮没有想?到裴湛会提前一日回来,更?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找上了自己。
太?子殿下的智谋,原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陆少淮不敢有所隐瞒,将先前的顾虑抛之脑后:“臣不敢隐瞒,臣三日之前,在暖香楼见过褚娘子。”
他?将那封信拿给裴湛看,又与他?说了那晚在暖香楼所见的情形:“有人将我带到楼上,我在那里见到了阿瑶,她、她……”
“她如何?”
“她在昏睡……”
胸前的衣襟旋即被他?扯了起来:“你对她做什么了?”
陆少淮便是知道他?会多想?,先前才?有顾虑:“殿下放心,臣什么也没错。”
他?却不信,喉腔划出?声声质疑:“你不是喜欢阿瑶么?当真忍得住什么都不做?”
陆少淮闻言也有几分恼怒,正凛说道:“就是因为臣喜欢她,所以才?不可能在那种地方,在她昏睡不觉的情况下,对她做任何逾越之事!更?何况臣知道,阿瑶是殿下的人,臣一旦碰了她便是对殿下不忠,陆家便有可能因此万劫不复,殿下觉得臣会为了一己私欲而置整个陆家于不顾吗?”
这话倒是听着可信,上次陆明?姝一事,他?也是为了陆家,用他?对褚瑶的心意与他?做了交易。
裴湛松开他?的衣襟,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想?利用阿瑶来讨好你,你一旦碰了阿瑶,他?们便会站出?来逼你与孤决裂……”
陆少淮亦是想?到这一层,却是不知幕后者究竟是谁:“殿下知道是何人绑了阿瑶?”
“先前只是怀疑,今晚见到你才?算确认。”
“是何人?”
“你以后会见到的……”
“殿下的意思是说,他?们还会来找臣?”陆少淮心中萌出?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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