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结束。他听闻陆少淮晌午时便已回陆家,想必两人互换身份的事情褚瑶已经知晓了。
身上虽然疲累,但他觉得自己该回来见一见她,把这件事同她再说一说,她应该会闹些脾气,哄一哄就是了。
才至陆府,陆员外夫妇以及陆家的几位郎君娘子便都迎了上来,场面有些隆重,他摆摆手说不必如此,他回来收拾些东西,先前他另辟了一处宅院,明日一早便带褚瑶和孩子搬过去。
说起褚瑶,陆夫人似有话要说,他便与她单独聊了几句。
陆夫人说,今日陆少淮回来后,褚瑶来前厅见过他一面,许是因为一眼就认了出来,竟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后还说了些气话,大抵是恼怒他们先前骗了她。
裴湛料想到褚瑶会生气,却不曾想到她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好在他又听陆夫人说,她整一下午都待在房里缝衣服,没哭也没闹,安安静静的,想必这会儿已经想通了。
她性子向来温软恬静,遇到这么大的事情还能做到冷静自持,裴湛想,这样的女人,日后与他一起到京都生活,应该也不会给他丢人。
想到这里,裴湛心中多了几分怡悦,身上的疲惫似也少了几分。
却是没想到,与她话没说两句,她便提出和离。
“是要和离的,”他抿了一口茶,神情淡然,以为这不过是她闹得小脾气,“当初我以陆少淮的身份与你成亲,如今换回身份,这门亲事自然需要作废。明日我叫人准备和离书,签好字后给府衙送去,请求判离便是。”
他似乎并不觉得欺骗她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否则也不会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话来。
“不只是这桩婚事作废,”褚瑶一字一字地强调道,“我与你也不要再做夫妻。”
他眉心微跳,仿佛不能理解她的话,幽深的眸子染上阴云:“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你不该说这样的气话。”
他以陆少淮的身份与她做夫妻时,两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如今他恢复晋阳王世子的身份,若她继续跟着自己,日后自有享不尽的富贵生活,他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提出与他分离。
亦或是说,她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激他,只是想得到更多的东西,比如日后她的位份要如何安排。
如此,他缓了缓神色,道:“你给我生了儿子,我日后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你同我说说你想要什么,我会尽量满足你。”
“好,”褚她是要争取一些东西,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做打算,“和离之后,殿下不妨补偿我些银子,越多越好。我拿了银子,自此忘了这桩姻缘,从此以后,我与殿下再无瓜葛……”
好一个再无瓜葛。
只要银子便已足矣,她竟是如此目光短浅之人。
裴湛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一下,他终于开始正视这件事,认真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是真的想要与他和离。
“只因我当初骗了你,你便要和离?”
“是。”
“可还有别的缘由?”
“有。”
“是什么?”
是因为你是反贼!
褚瑶在心里暗狠狠地骂了他一句。
可是她不能说出来,在这个时候激怒他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
“我身份低微,配不上殿下……”
他目光沉沉,审视着她的脸,显然并不信她这样的说辞:“这般牵强的理由,说出来你自己可相信?”
褚瑶原是不想说难听的话的,可他这般居高临下的态度,仿佛自己只是在与他使小性子一般。
甚至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说出欢迎加入七恶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追锦江连载文肉文一句道歉的话来。她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心虚与愧疚之色,然而没有,他八风不动地坐在那里,依旧是端方清冷的公子,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蔑视着她说出的每一句话。
她本不想说出难听的话来,可他这般态度实在叫人恼怒。
“殿下要听真正的缘由,那我便直说,当初我想嫁的人是真正的陆二郎,我与他从前见过一次,心里一直记着他,只怪当初我对他的样貌记得模糊,所以嫁与殿下时,才叫殿下的容貌蒙骗了去。这三年来,殿下与我聚少离多,夫妻情分本就不深,我不想将错就错地过下去……”
裴湛霍然站了起来,脸色迅速结霜,眉梢之下的眼眸里压制着怒火,质问她:“这是你的真心话?”
褚瑶却是不怕,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决然:“是。”
他带着冷意嘲笑:“你以为,离开了我,还能与陆二郎再续前缘?”
“我自是不能再与陆二郎有什么缘分,”褚瑶嘲讽回去,“这全是拜殿下所赐。”
气氛在这一刻肃穆了许多,空气稠得像抹不开的墨,凝固在两人之间。两双眼眸互望,没了往日的柔情,只有谁也不甘示弱的对峙。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还有这样倔强的一面。
罢了,一个心上有别的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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