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你去我房中,将我妆奁台上最下面那个抽屉里的那封切结书拿来。”
采荷应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开了。
等到水榭里只剩下她们姐妹两个人时,祁明乐才问:“和离这事,你想清楚了么?”
“嗯,我想的很清楚了。自从写了那封切结书之后,梁郢一改从前的那些恶习,对我好了很多。就连我娘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让我以后跟他好好过日子。我也尝试过跟梁郢好好过,可只要梁郢一靠近我,他曾经打我的那些画面,一下子就蹿了出来。而且哪怕他现在变好了,但只要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会下意识的害怕他。所以自从他写了那封切结书之后,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我就再没让他近过我的身了。原本我以为,我就要这样跟他过一辈子,可是我听说了二姐姐你被封侯那事。”
说到这里时,祁明娇抬起眼睛,一改从前的怯懦:“二姐姐,你被陛下亲自册封为安阳侯时,让我看到了女子也可以跟男子一样封侯拜相。既然这样,那我为何还要委屈自己,跟梁郢那样的人过一辈子呢?所以我也想为我的以后勇敢一回。”
祁明娇心里其实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离了,但这个打算她连祁二夫人都没说,只告诉了祁明乐。
看着曾经柔弱的祁明娇,今日说出这番话时,祁明乐半是心疼半是欣慰。
“好。”祁明乐给了祁明娇一个拥抱,“你既然想好了,那二姐姐支持你。”
之后,祁明娇拿到了那封切结书回了梁家。
原本祁明乐怕祁明娇一个人应付不来,主动想帮忙的,但祁明娇拒绝了,祁明娇笑着说:“二姐姐,我知道你疼我,但以后的路,我总要一个人走的。若是这件事,我都处理不好,那日后的路我一个人又如何走呢?”
祁明乐觉得祁明娇说的有道理,便让祁明娇去了,只在临走前,百般叮嘱:“我让银穗带人守在梁家外面,若是梁家人敢为难你,你就让人出来报信。”
自祁明娇走了之后,祁明乐一直心下难安,摇着团扇在水榭里不停的踱步。张元修下值回来得知此事后,也陪祁明乐一同等消息。
一直等到申时初,银穗才回来。
“怎么样怎么样?”祁明乐亲自将茶递给银穗。
银穗一口喝完之后,才用袖子抹了抹嘴,喘气道:“三小姐已经拿到和离书了,但三小姐说,她今日要先去新宅子安置,待后日少夫人您的花宴时,她再上门向您道谢。属下见她不愿意来这里,便让我们的人一路护送三小姐去了新宅子,并让他们暂时留在那里保护三小姐了。”
虽然祁明娇说,她与梁郢早已是互看生厌,梁郢不过是忌惮曾经写过的那份切结书,才不敢休了她。如今她用那封切结书与他和离,梁郢十有八/九会同意。
但祁明乐就怕生什么变故,如今听到亲耳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祁明乐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张元修扶着祁明乐坐下,无奈道:“现在能放心了吧?”
“明娇虽然是跳出了梁家那个火坑,但我祖母和我二叔那一关还没过呢!”祁明乐有点担心。
张元修道:“你刚才不也说了,明娇说,以后的路,她得自己一个人走。那么这些事,她势必需要自己去面对的。我们且先等等看,若她解决不了,我们再帮忙便是。”
祁明乐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祁明娇那边可以暂且放一放,眼下有件事却放不得。
“银穗,你歇息一会,替我再去办件事。”
银穗转过头来,正要听祁明乐吩咐时,张元修先一步道:“给梁家送端午礼这事,交给我便是,你先回去歇个午觉。”
他们夫妻俩眼神甫一对上,祁明乐便明白张元修懂了她的意思。
从前碍着祁明娇还是梁家妇的缘故,祁明乐才忍着没对梁郢动手,但今日祁明娇既然与梁郢和离了,那便到了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时候了。
既然张元修说要替她做,祁明乐也就遂了他:“行吧,那你让人做的干净点儿啊!”
“夫人放心便是。”张元修将祁明乐带回房中,给祁明乐脱了鞋袜,扶着祁明乐躺下。
“还有一件事,明娇那边……”
祁明乐还没说完,便被张元修截去了:“她那边我也会让人盯着的,你安心睡吧。”
如今天气慢慢热了起来,午后人便容易困乏,祁明乐听张元修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之后,这才闭眸慢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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